阴毒女人 ——读书札记之——《贝姨》

个别男人往往愚蠢，有些女人常常阴毒。贝姨就是这样一个阴毒的女人。

巴尔扎克笔下有2400多个典型人物，他们大多以吝啬鬼的模样出现。世上的吝啬千千万，巴尔扎克笔下的吝啬鬼各有特点。贝姨是巴尔扎克笔下比较例外的一个人物，她用毕生的阴毒祸乱别人，即便是至亲关系，也绝不放过，并乐此不疲。

贝姨是个老处女，性情古怪偏执。“老处女穿着一件葡萄干颜色的毛料衣衫，裁剪和滚边到是王政时代款式，一条挑秀领围大概值得三法郎，一顶系着旧缎带结子的草帽，结子周围镶着草辫，像巴黎中央菜场上的女菜贩戴的。看到那双式样明明是起码皮匠做的金羊皮鞋，生客就不敢把贝姨当作主人的亲戚招呼，因为她完全像一个做散工的女裁缝。”

贝姨的性情，从她的衣着打扮上可以窥见一斑：别人送给她的很时尚很漂亮的衣服披肩围巾帽子，她都要通过自己的加工——不是把这里拆开一点儿，就是把那里折起来一点儿，总之就是要弄成一个符合她自己的“审美”其实已经陈旧而且奇丑无比的样子。

穿衣识人。这话一点不假。你看那些穿衣服都有点古怪俗骚的人，性情一定不大正常。

贝姨在这个方面，简直就是一个代表。

贝姨的坏，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她为了自己的嫉妒、自私和虚荣，不惜采用任何手段。

贝姨本是一个乡下姑娘，名字叫李斯贝德。她因为不如堂姐阿特丽纳漂亮，而且堂姐又嫁给了一位兄弟三人都很有威望和权势的勋爵，所以，她总是抱怨自己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久而久之，她的心理形成了畸形特质，她勾结风流的交际花华莱丽，从堂姐贪图美色风流成性的丈夫于洛男爵入手，对阿特丽纳一家展开了疯狂的报复。这种报复，直到她死，都没有过一丝忏悔。

贝姨的狠毒，让人咋舌：她本是每天来堂姐家里寄食的，每天吃完饭就返回她的住处。但她根本没有一点感念之心，因为嫉妒堂姐，所以抓住堂姐夫于洛男爵疯狂沉湎女色的恶习，不惜采用卑劣之极的手段，为于洛和交际花，小公务员之妻华莱丽牵线搭桥，让他们狼狈为奸。——这一点上，她远比撮合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王婆更没有道德。王婆牵线搭桥收点贿赂，祸害陌生人，贝姨是祸害自家人：堂姐夫，再后来是外甥女婿。——于洛在华莱丽身上花费了大量钱财，逐渐导致家庭破败，生活难以维继。最终贪污军饷，害得勋爵的哥哥辞去了元帅之位。

贝姨的狠毒是一步步加深的。她一直被人家调笑没有爱人，她其实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一个可以作她儿子的文艺青年。当然这种爱也是畸形的，她以母亲爱儿子的那种方式很夸张地播撒着自己的爱，人家觉得有点窒息，但并不觉得是她所认为的正常的恋人之间的爱。

不幸的是，这文艺青年做了她堂姐女儿，也就是她外甥女的丈夫。这让她误以为外甥女夺了她的挚爱，心生嫉妒和不满。为了报复，她在引诱华莱丽与自己的外甥女的丈夫勾搭在了一起，形成了华莱丽成了女婿和岳丈共同情人的局势。最终，外甥女不得不离婚。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小人物的狠毒，除了狠毒的成份之外，还有卑劣不择手段的一面。说白了，就是没有尺度，没有技巧，没有遮掩的狠毒。

贝姨有自己天生的悲哀：自己长相不漂亮，又没有多少嫁妆，所以一直没有人愿意娶她。但是她没有选择安静生活的这条路，而是心生嫉妒，见不得别人幸福。她的一生，以破坏别人的幸福为乐事，直至自己生命的终点，也不曾觉醒。

有的人，生来就是一心为大家幸福而活着的；这样的人太少了。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活着的，这样的是大多数，只要利己不损人，其实倒也没有什么。贝姨显然比较特别：眼里只装着自己，为了自己，不惜毁坏整个世界。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