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力量:现实>期待=幸福,现实<期待=失落
至今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个画面是,《人民的名义》里,赵德汉的家被清查的时候,那堵全是钱的墙。
那其实是整个社会的一个缩影,我们好多人从小刻苦努力,梦想着有一天,我们爬到顶峰。有着用不完的钱,我们开豪车,住豪宅,吃大餐,买东西只看喜好不看价格;有着极高的地位,走到哪都能受人尊敬,没有人再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们随心所欲。
我们就好像去到了一个花的海洋,在那里肆无忌惮的徜徉,享受这个世界最幸福的“拥抱”。
可是当我们真正去到那一天的时候,发现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没有那么多鲜花,也没有那么多的掌声,甚至会有一些没来由的寂寞和失落。
就像我们经常会看到电影里面,那些生活在金字塔顶尖的人,他们有钱有地位,可以做很多事,却依然羡慕着普通人那种平淡的生活。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为什么明明得到了那么多东西却依然不快乐呢?难道幸福与金钱、地位什么的,真的毫无关系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久,直到前几天看了尤瓦尔·赫拉利的《未来简史》,里面讲到人类未来的终极追求——永生和幸福。而谈及幸福的时候,赫拉利说:
幸福快乐有天花板,在心理层面,快乐与否取决于你的预期,而非客观条件。
突然醍醐灌顶,原来我们的幸福由期待所决定。不是金钱,也不是地位,而是取决于我们的内心。
这与佛家的相由心生不谋而合,王阳明的心学也说“你不看此花时,此花与你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此花的颜色一时明亮起来。”
好,忽略掉上面一段不像是人话的话,我用一个简单的公式来表达就是:现实>期待=幸福,现实<期待=失落。
这怎么理解?
我想讲一个我童年时候的故事,小时候家里穷,差不多一个月的样子才吃一回肉。平时每天都吃素,像是红薯、南瓜、萝卜等等,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那种清淡的生活。
当有一天,父亲从街上回来,突然带回两斤肉的时候,我就会高兴得跳起来。跟着父亲,从洗肉,到拔毛,到煮,到切肉,到爆炒,眼睛里全都是星星。
可是到了大学,我可以每天甚至每顿都吃到肉了,却再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我已经把吃肉当做了一项很平常的生理动作。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小时候吃肉能够高兴得跳起来,是因为我每天都吃素,我的期望很低,仅仅一顿肉就好;而现在每天都能吃到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是因为我的期待变高了,必须要到校外吃顿大餐,才能有一点点的高兴。
也就是说小时候吃肉:现实>>期待,所以感到很幸福;而现在吃肉:现实<期待,所以感觉不到幸福。
欲望是人性的本能
既然幸福由期待决定,那么期待由什么决定呢?
答案是欲望。
佛教一直在推崇的是,希望我们减少对快感的渴望,不让渴望控制我们的生活。佛教认为,我们可以训练内心,仔细观察各种感觉是如何产生,以及如何消逝的。只要内心学会看透这些感觉的本质(也就是短暂且毫无意义的感受),我们就不再有兴趣追求快感。毕竟,追求一个来去不定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佛教甚至还有一个更激进的主张,认为追求快感正是痛苦的根源。这种感觉只是一种短暂且毫无意义的感受。得到快感时,我们的反应不是满足,而是想得到更多(即欲望)。因此,不论我们得到多少幸福、兴奋的感觉,都永远无法满足。
这种不断向上追求的原罪就是欲望,它不断的推动着我们的期待拔高。
既然期待由欲望推动而来,那么欲望的原罪又从何而来呢?这我们还得退回到更古老的过去寻找。
假设在几百万前,有只快乐的松鼠,它没有一点欲望,每天都快乐得像个小傻子。这样它就再也不会努力去找更多坚果,更不用说求偶交配了。至于和它竞争的其他松鼠,吃过坚果才5分钟就又觉得饿,反而能有更好的机会生存下来,并把自己的基因传给下一代。
于是,有欲望的松鼠被环境选择下来,而没有欲望的松鼠被环境所淘汰。欲望帮助了我们生存和繁衍。
也就是说,生存和繁衍的需要成了欲望的原罪。
不仅仅是松鼠,所有动物,包括我们人也是如此。在历经了无数代的自然选择之后,我们的生化系统不断适应变化。为的是增加生存和繁衍的机会,而不是幸福快乐的机会。
生存和繁衍成了幸福的第一性原理,它推动了欲望的诞生,欲望又推动了期待的拔高,期望最后决定了幸福与否和幸福的程度。
我们苦苦的追求,其实不过是短暂的欢愉
赫拉利在《未来简史》里说:
只要是有利于生存和繁衍的行为,生化系统就会用愉悦的感觉来回应。但这不过是一时的营销伎俩。我们努力取得食物、追求伴侣,就是想避免饥饿带来的不愉悦感觉,并且享受进食的愉悦、性爱的高潮。
但无论进食还是性爱,这种愉悦都无法长时间维持,想要再次感受,就只能去寻找更多的食物和伴侣。
如果我认定快乐就是这些稍纵即逝的快感,并且渴望得到更多,我就别无选择,只能不断追求下去。好不容易得到之后,快感又很快消失,而且因为仅有过去快乐的回忆并不足以令我满足,所以我必须从头再来。
比如我们看抖音、打游戏的时候就是这样,大脑感觉到很快乐,但是大脑并没有区分这是好的快乐还是坏的快乐的能力,为了生存和繁衍的需要,它必须很快把这种快乐清零,然后没过多久又诞生新的欲望,所以我们又投入新的游戏和抖音视频中。
除了短视频和游戏,其实每一个被我们实现了的快乐,都具有短暂性。比如,我们追求的金钱,追逐的地位,我们渴望的荣誉,都会转瞬即逝。
幸福其实很简单,转身即可拥抱
那,怎样才能不断的保持幸福呢?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幸福由期待决定,但也短暂易逝。
以这两条线,我想提两个思路。第一,克制欲望,降低期望。
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努力了,不用努力赚钱,不用追求理想。只要克制欲望,降低期望,保持良好的心态,然后一直幸福就可以了呢?
当然……不是!我们当然要努力赚钱,努力去奋斗。
因为我们还有第二个解决办法,找一个可以终生为之追求的、有意义的事情。
我们生而为人,不仅仅是要追求个人的满足和欢愉,还应该有一些更高的追求,为这个国家和社会创造价值,为人类的进步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像是牛顿、爱因斯坦、乔布斯、马斯克这样的人,他们的幸福是一种超脱了普通意义的幸福,那是一种永生的幸福。
我们终其一生苦苦追求的幸福,其实就在我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