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陆小曼写信给武侠宗师:怪他写的太好,才惹来一场美丽的麻烦

Hi,我是狮子。

还珠楼主先生:

平生还没有见过向您这样的一支神笔,大才令我钦佩,志摩在时,每每恨自己不能写小说,散文写的甚为美丽,一写小说始终不能满意,我也觉得是这样,志摩若在世能看到先生的大笔,一定喜极狂跳,因为我二人都是爱才如命……回信请寄上海法租界福熙路徐公馆,徐志摩夫人,陆小曼女士就是我。

以上,是陆小曼写给当时名噪一时的民国武侠小说家——还珠楼主的部分书信内容。

写这封信时,陆小曼已过芳华,即将进入不惑之年,那时候,浪漫诗人徐志摩已经去世多年,而陆小曼也与帝王之师翁同龢(he)的孙子翁瑞午同居多年。

伊能静与黄磊 饰演徐志摩与陆小曼

台湾昆艺活动家——贾鑫园女士,曾在《陆小曼锁闻》中说过:

1949年建国之后,有着阿芙蓉癖(吸大烟)的陆小曼将烟瘾戒了,但是她的身体依旧很差,中年的陆小曼拾起她少年之时的爱好——偶尔画些画。

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读武侠小说家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

蜀山剑侠传

相信绝大多数读者对《蜀山剑侠传》都有所了解,后来还被拍成了电影,由林青霞主演。

林青霞

而这本武侠小说的作者——还珠楼主,原名李寿生,可以说是中国武侠小说的大宗师,他的一生留下的作品长达4000余万字。

一部《蜀山剑侠传》轰动整个民国,从1932年在天津的《天风报》上开始连载,正集和续集的时间跨度长达18年。

林青霞

也因为还珠楼主所创作出的民国武侠小说,到了50年代出现了以金庸、古龙、梁羽生等武侠小说家为主的“港台新武侠小说”。

一代武侠宗师还珠楼主

这些如今世人皆知的武侠大家,也都承认曾受到民国武侠小说家还珠楼主的深刻影响。

从陆小曼写的信来看,那时对还珠楼主的小说确实极其偏爱。

在世人眼里,与徐志摩结婚后的陆小曼,沉迷纸醉金迷的世界,染上阿芙蓉癖,花钱极度奢靡,也是她间接害死了诗人徐志摩。

所以徐志摩去世后,陆小曼一心整理徐志摩遗稿,想尽办法出版《徐志摩全集》,除此她一直蛰居上海,深居简出。

其实不然,徐志摩去世后,陆小曼与翁瑞午同居了三十年,这三十年里,除了出版徐志摩遗稿,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斜依床上,在看《红楼梦》以及还珠楼主的剑侠小说。

因为极度喜欢,可书店又买不全,所以她给还珠写了信,希望能够寄钱过去,得到他的所有著作,信中写道:

“只怪您自己为什么写出那么好的小说来,才惹来这意外的美丽麻烦,我是一个懒于动笔的人,同时也是最难得崇拜别人文字的,我今天竟肯突然去信给一个不相识的人,也是生平第一次,可见先生的文字动人了,请您尽快给我一个回信,并告诉我您的真实姓名。”

在信尾,陆小曼还写了两句极妙的话:回信请寄上海某某坊几号徐公馆,徐志摩夫人陆小曼女士就是我。

当时的名家曾评价“就是我”三个字,真是惊人之笔,神来之笔,让人看了心头一跳,眼前一亮。

是啊,这就是一代名媛陆小曼,为追去爱情与王庚坚决离婚,与徐志摩一响贪欢,与翁瑞午同居三十年,被世人谩骂为三心二意,可是却毫不伪饰,天性骄傲。

连胡适都评价她: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也正是这种“骄傲”,往后余生她都以徐志摩妻子自居,她苦守着那份爱情,回忆和她一样爱才如命的徐志摩。

她思念那个每次见到一奇才,两个人就一起讨论到深夜都不知疲倦的徐志摩。

徐志摩和陆小曼

许是陆小曼对还珠楼主真心诚意的称赞,虽然我们没有看到还珠楼主给陆小曼的回信内容,但在当年《新北京报》上,曾登了陆小曼写给还珠楼主的第二封信,大致内容为:

蒙赐回书已觉得万幸,再赐大作真让我很难为情,为表达感谢,我想做一张扇面送给你们这对伉俪,我学画数年,不能称为精通,但也受到过社会赞许,这些年来我一直闭门谢客,每天读着《红楼梦》和你的武侠小说,现在觉得其他小说都不能入耳。

从信中可以看出还珠楼主给陆小曼回了信。而陆小曼为表达感谢,想做一个扇面送给还珠楼主和他的夫人,又对其小说夸赞了一番。

陆小曼的画

字里行间,得体优雅,那个名媛陆小曼,从来一直都在。

她的画画功底极深,15岁就展露出绘画天赋,在贵族学堂读书时,一位外国人来学堂参观,一眼就看中了她的油画作品,心下慕之,当即付了200法郎买下。

后来又在胡适的引荐下,曾拜著名画家刘海粟为师,跟他学习古典绘画。

所以她以画扇回报还珠楼主,可以说足以匹配,并非自夸。

不仅如此,信中她再提徐志摩,如果《徐志摩全集》出版,定当赠阅。

陆小曼的工笔画

可见徐志摩在她心中的分量。

她深知世人对她误会很深,信中对还珠楼主也吐露了心声:

我念着志摩一生之事,及我幼年遭遇的不幸,想要写成一本书,一洗世人对我的所有误解,但自恨无才,笔不达意,不能写进我心中之思。

可见陆小曼心中十分通透,她完全明白世人对她的看法。

但她有一颗敏感又骄傲的心:若是才华不够,坚决不会书写半字。

这种傲气与梁思成的第二任妻子林洙相比,实在难能可贵。

晚年林洙趁着林徽因百年诞辰之际,专门蹭她的热度写了一本与梁思成秀恩爱,又很少提林徽因的《梁思成林徽因与我》这本书。

林徽因 林洙 梁思成的两任妻子

两封写给还珠楼主的信,让我们见到了一个在徐志摩去世后,依然得体优雅,心中始终认为自己永远是徐志摩夫人的陆小曼。

有人会问,那她同居了三十年的翁瑞午有感情么?

陆小曼教过画画的学生张方晦,在《温故十五》里曾写过这么一段:

翁瑞午六十多岁时,喜欢谈古论今,他甚至说“人称陆小曼是海陆空。指她的三个男人:第一个男人王赓是陆军出身,我是海军出身,徐志摩则死于空难。”

可见翁瑞午心中清楚自己在陆小曼心中分量,因为不爱,才能无所谓这种玩笑。

翁瑞午

而陆小曼,在翁瑞午弥留之际,异常平静地对张方晦说:“翁先生不行了,你不要去看。”

在她脸上,似乎并无什么永别的悲痛之色。

我想,一代名媛陆小曼若是当年出书,来澄清世人对她的误解,第一个就是她这辈子始终爱过的,只有徐志摩吧。

我是@河东狮子,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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