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小说】乞儿（3）

乞儿

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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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某一天晚上，女孩家来了陌生的男人，和他们睡一间屋子。

女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孩子的心很大，被哄一哄就睡着了。夜里被一阵霹雳般的砸门声惊醒，陌生男人问：“谁啊！”“开门，警察。”陌生男人去开门，和警察聊着，说：“人都不在家，东西你们也别搬了……”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女孩也没有听清楚。女孩惊恐的站立在旁边，她知道那些人是来抓怀了孕的妈妈，如果抓不到人就要搬他们家粮食，还要罚他们家钱。

女孩看着陌生男人把一屋子的警察劝走，才知道他是家里请来镇场子的。不然这一夜过去，就要从家徒四壁变成四壁也没有的了。计划生育的逼迫越来越紧，女孩几乎见不到父母的面，家里的新房拆了房梁，推倒了墙，粮食被搬上了公家的车。每天都东南西北到处的躲，有时候夜里父母也要抱着最小的妹妹躲到田野。每每这个时候女孩就要领着二妹一起离开家，到村子外头避风头，常常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也不敢回去，遇到路上的人听到他们说：“先别回去，那些人还在你家呢。”

女孩只好领着同样饥饿的妹妹继续在田野里到处转悠。又一次女孩听说那些人走了，就领着妹妹回家，结果一群人正在逼问妈妈，看到我们过去就拉着我们问：“这是你的孩子吧。”妈妈哭着说：“这不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侄女，我是他们的姑姑。”“我不是你妈妈，我是你姑姑，喊姑姑。”女孩小，以为妈妈不要自己了，就拼命哭，拼命喊妈妈，然后再被打。后来女孩知道了警察的目的，但是知道真相的警察还是乐此不疲的玩着这个游戏，把我们一家人逼的走投无路，生死不能。日子在贫苦与惊慌之中又过了一年，女孩6岁了。

家里的日子更苦了，因为计划生育的逼迫，房子也没有了，一家四五口都挤到奶奶家去了。妈妈又生了一个小妹妹，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了。计划生育的人还是常常来，爸爸妈妈抱着小妹妹躲到亲戚家，但仍然被熟知的人出卖了，后来无奈之下把养了三个月的妹妹抱送给别人，妈妈整夜整夜哭的不歇，直到现在也常常因此流泪自责。爸爸抽着烟，闷闷的。我们不理解为什么一定非要要个弟弟。直到邻居家有三个儿子的大娘和妈妈吵架指着妈妈的鼻子说：“生不出儿子的母猪……”之类一大串难听的话，我才直到，农村人根本不像很多书上说的那样是淳朴可亲的，更多的是恶毒的，比如出卖我母亲的人，也比如揭别人伤疤的人，还有那些见到别人家好就恶意揣测的人。

女孩的父母执意要给女孩生个弟弟，在女孩6岁的那年冬天，女孩跟着拿着梆子的父亲和一些村庄里的老人一起去往更远的地方乞讨。

（未完待续）

作者笔名冷漠，灵璧人，灵璧家园新晋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