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第一件小秘密

Jan.

01.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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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你有没有觉得身边的人，有时候不像“人”……不不不，我不是在讲鬼故事，而是就事论事，因为在我的脑子里，这世间所有行走在路上的人，与之交错，擦肩后未必留有姓名，但必定会留下一种记忆里的形态，不深不浅，就暗流似的随之波动。

举个例子吧，上幼儿园的时候，班里有一位姓张的小老师，她是那种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常梳一个高马尾，爱穿淡黄色的小马甲。也许是因为孩童时期对文字的生疏感，我总是无法将她和对应的“张”姓联系起来，但也不知为什么，那时还不会写字的我偏偏觉得她长得像一个字——刘。

于是我一直叫她刘老师，尽管后来她无数次的提醒我她姓张，但又怎样呢？心里的记忆总比口舌更使人无法抗拒，于是尽管在当时纠正了过来，但若干年后，有一次我带着两个妹妹去自己曾经的幼儿园玩滑梯，在教学楼前又与她偶遇，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她还和以前一样梳着高高的马尾，激动之余还未等她走到前来，隔着几人我就兴高采烈地朝她大喊：“刘老师！” 而后本来还一脸疑惑的她，马上就认出了我，只是这次我们之间没有纠正，或许是她已经被我彻底洗脑了吧。

像这样的经历还有很多，比如之前认识的一个说话磕巴的朋友，不管他姓什名谁，总之他在我印象里不是人的形态，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减速带”，就是那种铺在小区里或学校前，为了让车辆减速避让行人的那种黑黄相间的减速带。也许是因为他说话时偶尔结巴，像一辆车行驶到了关键的地方突然减速，车轮前后绊住，颠簸着驶过减速带的缘故。总之这些出现在我生命里的连线，将他与那条黑黄相间的色彩联系到了一起，之后命运兜兜转转，他竟成为了一个美团骑手，身上穿的黄色与黑色、车上印的美团标示，在我看来都是天衣无缝的搭配。

以他们为例，其实我身边常出没着各种打着人型旗号的物件，他们中有的给我感觉像是一栋售楼处的样板间，看上去奢华高贵无可挑剔，实际上藏着很多隐患和浮夸，对于现实世界并不适用，很有争议。还有的人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就是一个打印机，刻板固执，自以为一肚子墨水，实际上却少了一丝韵味。

其实，我从未故意想象过他们是什么，但这种感受就在我们之间的碰撞中产生了，虽然有些可怖，但我并不避讳它，反而很享受游离在幻想迷途中的感觉。也许，世间众生本来的面目就并不可信，那张画了鼻眼的脸庞顶在四肢悠荡的躯体上，也实在没什么可观。反倒是这些带着标志性的物件，出现在他们的名字之前，更能使我愿意对他们倾注时间。

本来，对于社交我并无天赋，也不愿在人与人的接触间使生命得到升华，反而回避他们是上策良方。但虚拟的形象如纱巾裹面，将那些相似的灵魂很快地区别开了，从此无论他们怎么平淡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生活中还是会以各种奇妙的方式与之偶遇。就像如今，我每迈过一个减速带就会下意识的磕巴一次；每使用一次打印机，就忍不住嘲讽它的言不由衷，就像每日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我的生活总充斥着诸多趣味。我知道这是一种超能力，是属于我自己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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