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贾母的慈爱:重孙媳妇中第一得意之人

贾母的慈爱

秦可卿是《红楼梦》中一个非常神秘的人,她只是一个从养生堂抱来的野婴,后来却成了宁国府三世单传的孙儿媳妇。在贾府这种非常看重门第看重出身的贵族家庭里,秦可欣不仅没有被冷落,反而受到贾府上下大小人的尊重。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以卑微之躯身处贵族家庭的秦可卿丝毫没有自卑感和不适应,反而却有着鱼游春水的从容自由。那么这些地方所透露出的信息为什么会让人感到如此的难以琢磨?对于秦可卿的身世曹雪芹为什么要这样遮遮掩掩?

在前面结尾之前,我做出了一个判断,然后我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我的判断是指出《红楼梦》第八回末尾,关于秦可卿身世的那段交代文字本来是没有的,是出于非艺术性的考虑,曹雪芹最后才贴上去的一个补丁。我提出的问题是需要探索秦可卿在贾府当中的生存状态,问题就是她究竟在贾府里是怎么样的一个生存状态呢?那么我就从这里开始,继续来探索秦可卿这个人物的生活原型。

我们知道《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在写人物上很厉害,他不但通过人物本身的行为,语言,情感,心理来塑造人物。他往往还通过别人对他眼光,通过别人对他的评价想法来塑造人物。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写秦可卿他也不例外,所以首先我们来看一看贾府里面这些人怎么看待秦可卿的。

秦可卿一个从养生堂里抱来的,后来却成了宁国府三世单传的孙儿媳妇。他举止优雅,深得贾府老祖宗贾母的喜爱。他不可争议地成为贾母的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那么从小在一个管廊羞涩的小官僚家庭长大的秦可卿,为什么有着如此迷人的魅力,怎么会有着如此好的修养和品行?从而让贾母还觉得她是那么的不可超越。

贾母是个什么人?过去有一种贴标签的分析办法,既然这个贾家是一个贵族家庭,是一个腐朽没落的剥削阶级的家庭,贾母又是这个家庭的宝塔尖上的人物,所以贾母是封建统治者当中的一个腐朽没落的人物,这种简单化的分析不适合《红楼梦》。曹雪芹他写人物是从生活原型出发,他写出了活生生的生命。他写出了人的复杂性,让你相信这个生命在历史的某一个时空里面实际存在过。贾母当之不愧是一个封建贵族宝塔尖上的人物,这个家庭的一些封建思想她身上也有,她本人也更要对这个家族的这些方面负责任,但是贾母是个很复杂的人物,这只是她的一个方面而已。贾母也有很慈爱的一面。

她对家庭贫寒地位低下的人,有时候也能够表达出一种真诚的关怀,不是装出来的。你比如说《红楼梦》里写了这样一个场面,大家一定记得。贾母带着荣国府的女眷,到清虚观打醮。打醮是一种宗教仪式,目的是祈求幸福。贾母当然是一个很享福的人了,所以这回地回目就叫:“享福人福深还祷福”(第二十九回)。她觉得幸福还不够,他还要去祈祷神佛给她更多的幸福。

她的兴致很高,她说今天天气很好,打醮活动结束以后又可以在那看戏,然后叫上了所有的太太小姐全去。那么贾母兴致一高,底下的大小都呼应。所以荣国府的女眷几乎是倾巢而出。王夫人去了,王熙凤去了,小姐妹们都去了,小姐们身边的大丫头,就连一些管事的妇人也去了。这书里描写的场面是书中的几次大场面之一,书里面描写说贾府的车轿人马前面都快接近清虚观了,后面的却还在荣国府门口。你想这得是多浩浩荡荡的一个队伍,可想而知贾家当时有多气派。

因为她是女眷去打醮,所以清虚观的道士就需要先行回避。别的道士都很聪明,一听说贾府女眷快到了,一个个赶紧都回避了。有一个小道士动作比较迟慢,贾府的女眷都进门了他才往外跑,结果一头就撞在王熙凤的怀里了。把王熙凤吓了一大跳,就很生气,伸手就给他一耳刮子,把这个小道士打得翻滚在地,而且王熙凤还脱口而出,骂了一句极难听的粗话,小道士慌的不得了,所有这些贾家的管事仆人为了维护主人的尊严,一迭声的叫骂。贾母听见了一下,底下就有这样一段描写。

贾母就问怎么回事,有人就跟她汇报了。贾母就说:“小户人家的孩子,可怜见儿别把他吓着。”我觉得她是很真诚的,而不是虚伪,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就让贾珍把这个小道士找回来,贾珍为什么要出现呢?贾珍是贾氏宗族的族长,当这个宗族的老祖宗打醮的时候,他要组织侄子们到那儿做后勤保障工作。按照现在的话说,他就是这次打醮活动的总指挥。

当时他就在场,他赶紧到贾母跟前。贾母说快把小道士给带过来,小道士浑身乱颤,站都站不住了。贾母很慈爱的问他多大了?你叫什么啊?小道士哪回答得出来呀!贾母就嘱咐贾珍,好好对待他。贾母是这么一个人。贾母表现的不只有这么一次,在书中多次出现,我都不一一举例了。

所以我们就可以顺着这个逻辑往下去推理,如果说秦可卿是养生堂抱来的野婴,她的娘家是一个小官吏,她居然只因为她的养父跟贾家有一点瓜葛,就嫁到了宁国府,成为了从贾母往下算的重孙媳妇。如果真是这么回事,那么我们可以推测贾母。

第一很可能反对这门亲事。宁国府本身跟荣国府不一样,我们前面已经点明了,都三世单传了,贾蓉娶媳妇非常重要,不仅是贾蓉个人的事,是整个宁国府的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呢?当然也可能由于贾母一想,毕竟宁光府和荣国府还是有点区别,那么宁国府偏要娶这样一个媳妇,我也不好深管,我就忍了吧!可是我们一看《红楼梦》的描写就不对了,不是这么写的。

请看下篇:妥当之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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