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小妹
我的小妹
父母先后生育我们姊妹四个人，上有大姐，下有弟妹，小妹比我小十九岁。
“工作四十载，弹指一挥间。难忘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经历过人生的苦辣酸甜，也经历了身份的一重重改变。从乡村来到县城，从稚嫩变向成熟，从懵懂无知到为人父母，再到升级为小王子的姥姥。蓦然回首，已是昨日，驻足前望，又将临来一个个明媚的春天。”这是小妹在退休之际的肺腑感言，更是她人生之路的真实写照。
我至今依然记得，我当兵第四年提干后回家乡探望父母。一到家门口，已经有许多村民在我家热热闹闹地等着，我向大家亲切地问候之后，急急忙忙追问小妹在哪里。大家都说刚才还看到，怎么一下子不见呢？我一个一个房间找寻不到，又匆匆来到后面的小院子，她果然躲在这里。原来，在我到家之前，村民们都逗她：“你大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身上有枪哩！”可能有枪一说把三岁多一点的她吓着了。
亲情浓于水。当我伸展双臂迎向小妹的时候，她乖顺地让我抱着来到前庭，笑眯眯地任凭大家刮脸逗乐。从此，天天和我粘在一起，成为我东跑西颠的“跟屁虫”。
有一天，我让她坐在自行车后座到街上去玩，她可开心了。回家的路上，驾驶自行车还不怎么熟练的我，不知不觉中车子往右边一扭，差一点滑下路边的水沟里，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欣慰的是小妹安然无恙。
小妹小时候吵闹着要“盐”拌粥吃的趣事，我老伴还不时提起笑谈一番。爱吃甜食的小妹，一吃粥就要白砂糖搅和搅和，大人告诉她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她才不理那一套。我们拿出装盐的小瓶子糊弄她，她抬头一见，立马两只小手捂紧碗口，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撅着小嘴直嚷“不是这个！不是这个！”紧接着眼泪滴落下来。我们只得拿来装糖的瓶子，她破涕为笑了。在那个凭票供应的年代，不知道父亲求了多少人。
大姐姐和我们兄弟俩都特别喜欢小妹，年龄的差异固然是一个原因，她的乖巧听话、诚实本分，也还称得上秀外慧中，更是让我们觉得她的可爱。
我当兵那年年底小妹才出生，第一次见到她时已经三岁多一点。后来只有回家探亲时才见到她，相处时间短暂，这些年我们兄妹俩交往多了起来，彼此能够敞开心扉交流。
从情感上说，小妹对小哥哥更亲热更依恋。小哥哥从小带她长大，平时来来往往也多，对她自然格外亲昵甚至几分溺爱。小哥哥英年早逝对她打击很大，也许是他们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些，抑或是年龄相差少些，小妹心里对小哥哥的情感及怀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浓烈。
小妹十四岁那年，父亲提前办理退休手续，小妹按照参加工作年龄要求填报十八岁顶职。自幼在父母亲胳肢窝里长大的小妹，从此告别乡村来到县城。
山高有径，海远有舟。小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又成长在农村，但非常珍惜父母亲的关爱与呵护，凭着乖巧听话和刻苦学习，在带班师傅的悉心指导下，从一笔一划打字开始，逐渐熟悉了文件的打印、呈阅、分发和存档。因为各方面表现突出，还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小妹在乡风淳朴的农村长大，从小接受着传统文化的熏陶。到县城工作和结婚成家后，在单位和同事们亲如家人，在家里努力当好妻子、儿媳妇和母亲。
小妹处理和单位同事的关系，可谓“老道”。她尊重年长者，态度谦和，语言温顺，虚心求教，言听计从；她团结同龄人，不分彼此，赤诚相待，互帮互学，乐于助人。
我回老家到县城的日子里，亲眼目睹她孝敬公婆、妯娌亲切、姑嫂和睦、夫妻恩爱的一幕幕。婆婆去世后，小妹照顾公公更加体贴细心，常常登门看望问候，及时浆洗被褥蚊帐，做了什么时鲜美味一定要给公公送上门。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被父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妹，到县城上班前没有摸过锅灶，结婚成家后，看着爱人一点一点地做，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地学，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炒煎焖炸，样样在行。2017年初冬，我在小妹家住了一些时日，小妹总是变着法儿做几个菜给我下酒，我当时写了四句打油诗赞扬小妹厨艺：
鸿雁南飞菊花黄，
肥美螃蟹好佐餐。
更有小妹厨艺佳，
自斟自饮乐如家。
父母亲年老多病的时候，小妹是照顾父母的大功臣。因为两位老人先后几次都在县人民医院留医，在县城上班的小妹，既要完成工作任务，又要用尽心思伺候父母亲，为父母亲做出可口的饭菜，为父母亲换洗衣服。
父亲在县医院治疗期间，我回老家陪护了一段时间。只要看到小妹汗水涔涔地来到床前，忍受着疼痛折磨的父亲总是露出一丝丝微笑。
母亲病重时从海南回老家那次，小妹只得请事假，把所有家务和正备战高考的女儿一古脑儿甩给了工作甚忙的爱人，从到合肥机场接到母亲那一刻起，就围着母亲连轴转，忙得白天吃不好饭、晚上睡不好觉。
我数次亲眼目睹小妹对父母亲的精心照顾，内心深处对小妹不免几份心疼，更是感到有这样一个小妹真好。这是父母亲的福份，这是大家庭的荣幸！
春天是明媚的。从工作岗位退休的小妹，全身心地投入到照料和呵护外孙的忙碌中，在含饴弄孙中享受着幸福和快乐。
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李品刚，安徽桐城人，军旅生涯二十六年，计生战线退休，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轨迹、抒写人生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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