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永芳:父亲的筷子母亲的碗
在我的眼里,父亲给我从小的印象就是严厉的、严肃的、严谨的,不容一丝马虎的。父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遇事爱着急,爱发火,可我把他的脾气称为“麦芯火”。意思是这火一点就着,不能轻意去点它,可一旦点着了,立刻火星四溅,别看它燃得快,灭得也很快,也就一眨眼的工夫。
小时候,父亲只要把脸一沉,我就觉得他的头发和身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一准儿天要阴了,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果不其然,父亲的火冒的有三丈高,来得快,烧得急,燃得烈,熏得旺,噼里啪啦,狂风裹着骤雨,雷声夹着电鸣,劈头盖脸,防不胜防。
这狂风骤雨一来,我就赶紧四处躲藏,从不和他正面冲突,从不惹他生气爆发,从不给他一点助燃武器。嘿,我乖乖地躲在角落里静等着这场电闪雷鸣的结束。
不过很快,天一子就放晴了,父亲发了脾气,显了威,涨了势,没见到助火功力,也没见到助雨威力,一个人也就悄悄的了。甚至有时候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父亲就已早早收场,若无其事的干这干那去了。
别看父亲是个火暴脾气,可心却特别的软,还是个热心肠。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缘故,父亲早早就体会到了人生的不易,知道只有靠知识才能改变命运的真理。从小就对读书人特别的崇拜和尊敬,也十分鼓励孩子们多读书,多学文化,长知识。
也许我是个女孩子,从小就很听话乖巧。记忆中,父亲很少冲我发脾气,长这么大,只记得他用筷了在我的头上狠狠地敲过一次。
那年我刚上初三,班里转来了一个从乡下来的农村女孩,寄宿在学校。由于留过几级,年龄比我们大好几岁,平时很少与大家交流来往。样子很古怪,不合群,我也很少和她说话。
一天中午放学,我不知道她竟悄悄地尾随着和我一起回了家。一进门,就跟正在做午饭的父亲张嘴借钱。说是欠下了学校的学费,我对她一脸的不屑,是真是假,难以分辨。父亲没说别的,却执意留她在家吃午饭。
那天家里吃的是面条,我和她一人一角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前,父亲坐在我们俩人的对面。她一边吃面,一边向我和父亲哭诉她的遭遇。她的父母嫌她是个女孩子,又留了好几级,也没考上个好中专,为了让家里的弟弟念书,父母决定不再供她继续念下去了,可她有决心,说今年再补上一年,一定努力考上师范,不会再给家里增加负担……我对她说的话半信半疑,因为在这此前,我已经听班上同学说,她已不止一次向别的同学家长张嘴借钱了,别人都没借给她。
父亲听了她的遭遇,起身向屋里走,准备拿钱。我一下子就急了,眼睛一瞥,瞅着她就喊,“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没准就是个骗子?”父亲正端着他的碗,扬手就朝我的脑袋给了我一筷子,我捂住脑袋大哭起来,既委屈又伤心。
……
同学拿着钱走了,父亲才回过头来,摸着我的头,深情地说“为了读书,低三下四地求人借钱,不容易呀!你好好珍惜吧!”
父亲用他的筷子教我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善良的人。而母亲则是用她碗一般的情怀包容了我。
母亲生性温和、善良,脾气好,对我很包容,也很大度,从未对我乱发脾气,更不会打骂我,尽管小时候也淘气,常惹母亲生气,可母亲总是一笑而过,用博大的胸襟原谅我。
母亲喜欢做针线活儿,擅长手工,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特别地喜欢手工,喜欢绘画,母亲对我的喜好十分的支持。
春天,我要捉蝴蝶,央求母亲缝个网,母亲总会熬夜为我做,夏天,我要个花裙子,请求母亲去扯花布,母亲总会省下钱去满足我,秋天,我要去学画画,肯求母亲做画板,母亲也总会去店里看上好几次,冬天,我想吃发面饼,母亲不管多忙,也要为我做好吃的……好象对母亲来说,我的事就是大事。感谢母亲一路给我的爱。
如果说父亲是山,母亲就是海,山给我依靠,海抚慰我心。
如果说父亲是灯,母亲就是火,灯照亮方向,火带来温暖。
父亲是榜样,母亲是影响,
父亲有大格局,母亲有好情绪。
父亲的筷子,母亲的碗!
作者简介:闫永芳,山西长治市人,从事教育教学工作十多年,喜欢文学、绘画,热爱生活,追求完美,善于捕捉美、发现美、创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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