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村:开闽进士第一村

廉村位于福安市溪潭镇穆阳溪中游西岸,旧名富溪津、石矶津,因里人薛令之勤奋攻读,成为八闽第一位进士,并以其刚正不阿、清廉自好的品德受到唐肃宗嘉许,敕封他所在村为“廉村”.水为“廉水”,岭为“廉岭”。此后,廉村文化逐渐形成氛围,在文化交流和村内诗书相承的家学渊源相互影响下,终成村内百年人才迭出的大观。从宋大观三年到宝佑元年约150年间,廉村连续出现17位进士,平均每十年就有一人进士及第,甚至出现一门五进士,父子兄弟俱登高第的盛况,其荣耀显赫,流芳一时。

南宋以后,因水陆交通便捷,出现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的景象。明嘉靖三十九年间,筑城墙以御倭寇,称廉村堡。堡平面略呈椭圆形,周长1258米(现存850米)。墙面用鹅卵石垒砌,中为泥土夯筑。墙基厚4米。东、西尚存三个城门,用花岗岩条石叠砌。城堡内面积达10万平方米。有明代官道,中用鹅卵石拼花、纵向平铺三 条条石,长500米,横贯城堡东西。官道两侧尚存大型明、清时期民居26座,清代祠庙4座。不少家庭大厅迄今仍完好地摆放着当时造型古朴、雕镂精致的大型木屏风。城东有明代古码头两座,用鹅卵石铺砌,宽约丈余,曾是通往大海的内河港口,也是沟通闽东北和浙南的水陆枢纽和物资集散地。沿溪是用鹅卵石铺就的古道。  

县道旁边一个小小的停车场,旁边竖着一块太湖石,上书一个大大的“廉”字,这应该就是廉村的门面了。小广场四周树木建筑都张灯结彩,带着过年的气氛。一座小小的祠堂,匾额上书“明月祠”,字迹古朴,是薛令之的纪念祠堂。薛令之出生于中秋月夜,号“明月”,因此这个祠堂叫“明月祠”。祠内堂柱楹联“灵谷白云仙人旧馆,廉溪明月苜蓿清风”,讲述的是当年他在灵谷草堂读书的场景。第二幅楹联“吾邑三贤荣标甲座,闽中万士首破天荒”讲述着薛令之被尊为“福安三贤”之首,是自隋代开科取仕以来闽籍人士第一个金榜题名,文破八闽之荒的人。堂上正中间立着薛令之的塑像,面相和蔼,长须飘飘,犹如仙人。上面有一块牌匾“覆载资生”,旁边的一幅楹联,“首登皇榜自古八闽无双士,帝赐廉明至今华夏第一村”,这便是廉村名称的来历了。

明月祠门外另一侧立着导引牌,看上面地图方知原来此处尚在村外。然而抬眼前望,一片田野之后是长满草木的类似堤岸的高垒,零星几幢白屋点缀其上,哪有一丝古村落的迹象?

通往高垒有一条竹篱环护的石板路。田野上种植着果木和蔬菜,现在已经过了立春,植物长势良好,黑土上郁郁葱葱,很好的田园风光。转过高垒之后,犹如穿越一般,眼前忽然出现另一番景象:屋舍重叠、巷闾交错、沟渠纵横……一座大且古老的村落竟然静静的隐藏在田野之际、林园之中。刚刚在田野对面看见的高垒原来是古村的屏障,在垒上繁茂的草木遮掩下,若非靠近村口确实不易发现背后还另有桃源。

进入村中,触目是卵石垒就的巷道,巷道两边的随处可见青砖灰瓦或泥坯木板的古建筑。以石板和卵石铺就的官道纵横交错,造型保留宋代风格,中间用一条或三条修光的条石纵向铺设,在条石之间用鹅卵石镶嵌,历经数百年的磨砺,泛着微微的油光。官道一侧则是浅澈的沟渠,细细的渠水汩汩流淌终日不停。徜徉在前人经行的古道,一不留神,便进入到数百年前的历史尘埃之中。

最能体现廉村历史的,当然是这里的古祠堂了。村中共存五座祠堂,除明月祠外,还有陈氏宗祠,其下又有三个分房祠堂,分别为长祠、次祠、支祠。一个村庄内建有五座祠堂,亦可想见当时这里族系发达以及建筑和文化的气派。宗祠门外的祠堂坪, 应该是当年的文化交通中心了,整个广场的地板上用鹅卵石拼成八卦、莲花、鹤、鹿等图案,样式精美,清晰可见。祠堂大门正对的照壁上“世德作求”四个大字格外醒目。照壁上面雕梁画角,造型为龙头鱼身的雕塑,寓意科举兴旺发达。祠堂坪两边立的是立着十六对旗杆石,按惯例,家中有人考中举人方可立旗杆石,廉村旗杆如此之多,当时人文盛况,可见一斑。祠堂正厅,集中展示了四幅古屏风,俱古香古色,美轮美奂。尤其正中一幅,采用镂空的雕刻技术,多层透雕,雕工细腻、精湛,人物神态栩栩如生,乃道光元年的寿屏,是廉村的传家镇村之宝。

宗祠右侧,一鉴水池四四方方,曲栏回环,是为“凤池”,可惜此时并无荷花可赏,唯有粼粼波光倒影着晴空斜阳。绕过凤池,穿过一条幽静的石板巷,我们邂逅了“一门五进士第”。这是一幢青砖的四合院子,未进院门,门楼上四个大字“就日瞻云”已体现了主人的人生追求,大门口上方四个大字“古处是敦”更表达主人的处事原则。正是在这种精神指引下,这座普通的老房子里曾经祖孙三代连出五位进士。厅堂之上,拔贡的牌匾不仅很好佐证了其教育法则的成功,更为这座旧居增添许多显赫与肃穆。

村外,一条长约一千二百多米的古城墙环围廉村,藤蔓相绕、苔迹纵横、巍然屹立。百年来,它以这种顽固的姿态,在那些硝烟岁月,保卫了廉村的安宁平和,让廉村的文化得以延承发扬。村外的古码头曾是沟通闽东北和浙南的水陆枢纽和物资集散地,繁华一时,然而这些如今随着流水而消逝,只留下5米多宽级级铺排的鹅卵石石阶,缓缓地伸入溪流,印证昔日“海舟鱼货并集,远通建宁府诸县,近通县城及各村”的繁华。夕阳里,一艘无主的老船静静停泊在廉溪渡口,成为一个永恒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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