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美丽 | 田间地头的稻香梦

2020“富春山居·味道山乡”杯青少年主题征文大赛获奖作品

田间地头的稻香梦

二等奖作品

重庆市长寿区长寿中学  高三(8)班

龚美丽

带上“草帽”,(重庆话,由稻谷的桔杆做成,具有遮阳作用的帽子)跟我到田间地头去经历水稻的一生,看看四季的轮回。

早春,五点多,天蒙蒙亮,爷爷就会牵着我家那头黄牛,翻犁水田。五一,便是栽种秧苗(水稻的小时候)的最佳时机。爷爷在田间的那一头,我在这一头,拉线,一起一落 秧苗们便像士兵一样站成了笔直的一排,这样的栽种常常要持续几天,爷爷老了,身子骨不再那么硬朗了,常常说着腰疼。夏末时分,秧苗早已郁郁葱葱。爷爷得给它们施肥,进入水田,爷爷渺小到我害怕他会迷了路。转眼就到了金秋九月,田间便是金色的海洋。稻谷早已沉淀,穗饱满地垂下了头,这是个收获的季节,可对我来说,只是……带着我的草帽,我和爷爷大镰刀,小镰刀,一起一落,在稻田里,在烈日烘烤下缓慢地移动着。这也不算痛苦,我最讨厌的是“晒谷子”(重庆话),大米是稻谷加工而成,而要让稻谷长期保存,就得减少它的自由水。重庆八九月的太阳总是那么毒辣,晒谷子的艰难无以言表,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煤炭”(形容黑),不过这样令人窒息的天气也为“装仓”(仓,农村储存稻谷的地方)提供有利条件,只不过这个秋天之后,我的脚背,手背,总是被抓破的痕迹,我倒不像个农村人,皮肤竟对谷灰如此敏感。可是没有办法,生活在农村的我好像早已掌握了所有的流程。草帽也成了我四季的标配。

其实事实上说着总比做起来容易,也许有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什么叫“毒辣的太阳”,这样的日子被我叫做煎熬,起早贪黑,朝九晚五。所以,我总是想逃离,逃离这个“可恶”的农村,向往,向往大城市的生活。

2020我的家乡变了,又是一年早春,黄牛被“打田机(重庆话,耕田用的机器)”代替,不到“三五”分钟,便完成过去几个小时的工作量。夏至,无人机在天空中游荡,“天上掉馅饼”便是对稻谷最好的馈赠,我也不要再害怕爷爷会迷路了。秋,镰刀渐渐失去了往日的锋芒,机器收割效率赶得上一个村的劳动力  。机器的普及让我和爷爷不在那么忙,现在的生活不在被我叫做“起早贪黑”,它另一个向往的生活的代名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2020年,我的家乡变了,稻田的一半变成了荷塘。夏末时分,荷叶倒比荷花争奇斗艳。大片大片的绿色中,一点红,一点白,那花开的比人还要美,好不快活!当莲蓬开始露出头,花瓣就一片片散落。夏天的夜晚,有雅趣的人也将散步的地点挪到了这里 。那荷叶长得比人还高,倒是有李清照的“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之感   夏天不再那么“恶毒”的热烈,多了一丝清香,多了一份优雅。

2020年,我的家乡变了。我想邀请你带上“草帽”跟我去听一场田间音乐会。落日余晖和金色稻田交相辉映,为村庄穿上彩色衣裳,一场音乐会便拉开序幕。国家在2018年提出了“中国农民丰收节”,为了庆祝一年的收获,为了更好地推动农村的发展,政府会举行一场“丰收节音乐会”。在那个夜晚,老人,小孩,都会欢喜地歌唱,唱秋天,唱收获,唱祖国。当然,不只是我们临近几个村的村民,也有城里来的人,为了分享我们的喜悦,我们常常会送“新米(今天刚收割的大米)给她们 ,以表示我们的热情和美好的祝福”,秋,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来年梦想的开始。

后来,我的家乡变了,我也变了。我喜欢上了草帽,不会在觉得这会是农村人的标配,倒是认为它和那些时尚潮流也差得不远。我不再逃避“农村人”这个词,我就是一个农村人,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带着农村专有的“土气”,像《乡土中国》里说的那样,“带着乡村人独有的气息,因为土是我们的根。”被称为“新型农民”的我萌生了一个稻香梦,去一个更高的学府,去学习更多的农业知识,去带领我的家乡更好地成为“美丽新农村”。袁隆平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稻谷能和人一样高,像树一样,从顶到底都是稻穗 。我也要让我的梦想成为现实。我生来属于田间地头的人,我终归要回到我的根,建设我美丽的家乡。

秋收过后,田间里的蛙叫似乎更嘹亮了。躺着稻草上,看着比以往更皎洁的明月,好像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形容,“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便是我同诗人的心境吧!那蛙声是秋天的交响乐,是最自然,最嘹亮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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