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操缦心法？一篇古琴人不得不看的好文章......

何谓操缦心法？技法是一个运用双手实际操作的技能层面，心法则是运用思维综观全局，从而导引技法的心意层面。琴乐心法包括：琴容、调气、虚实、人品、学养、情操、境界、琴道等诸多方面。实是琴乐中的一门上乘法门，也可以称为琴学宗法。

《神奇秘谱》训曰：然琴之为物，圣人制之，以正心术，导政事，和六气，调玉烛。实天地之灵器，太古之神物。乃圣人治世之音，君子修养之物。

《西麓堂琴统》训曰：琴之为道大矣，所以宣五音之和，养性情之正，而道神明之法也。

操琴必须明大道。不可只见技巧，而不知有琴道。古训明示，切不可等闲视之。即如《诚一堂琴谱》所言：琴为圣乐，君子涵养中和之气，藉以修身理性。当以道言，非以艺言也。习琴之友，必期博雅端方之士，方可传之，轻浮佻达者，岂可语此！

可见传统琴乐是“以道言”而看重人品、学养、情操诸方面，视之为心法的根基。

琴学法门玄妙，往往只可意会，难以言传。这里只能说其大概。以下仅就调气、气韵、阴阳、虚实等几方面谈谈体会。

调气和气韵

《溪山琴况》训示：未按弦时，当先肃其气。调气者，乃对琴端坐宁静，摈绝杂念，心不散乱，调养理顺周身之气。

就是说，从琴容入门，端正坐姿，专一凝神，脊梁中正，松肩垂肘，左右手势按上述要领做。经过一定时日的调气历练，自然有精气贯至手腕，发于手指。此乃传统的调气心法导引练指练骨技法。调气是心法，是静功，练指和指法是技法，是动功。

调气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操缦琴曲时，由于调气得法，弹者心绪舒坦，气血平和，应对自如，乐曲流畅。无局促焦虑之态，得气韵生动之趣。

《春草堂琴谱》说得好：弹琴要调气。气者，与声合并而出者也。每见弹琴者，当其慢弹则气郁而不舒，快弹则气促而不适，鼻鸣面赤，皆气不调之故也。

先贤批评的毛病，现今亦时常见到，不在少数。吴师湘泉先生一曲《潇湘水云》既毕，八旬高龄尚且音容如常，举止自如。这是先生平素涵养中气，已到达上乘境界之果。因此，调气是体，气韵是用。操缦时，调气这门心法练就了，曲中气韵自然而然不招而至。

阴阳虚实

古琴包融了中华传统文化精华于一体。而太极阴阳学说则是道家的核心。阴阳虚实之妙用多见于文化艺术，如书画尚留白，围棋讲留气，自然也是琴乐的本原。

古人说得好：右手如笔划，左手似映带。又说：右弹如实字，左抚如虚字。这是比喻操琴犹如中国书法绘画，讲究的是阴阳虚实。诸如：散弹是阳，泛、按为阴；按弹为实，吟猱是虚；曲中声是实，韵为虚；音密是实，声希为虚；又如操缦中，写形是实，写意为虚；笔划有精细、长短、曲折，右弹亦须轻重缓急、实中有虚；映带有浓淡深浅、隐现起伏，左按更需吟猱绰注、虚里见实；等等不胜枚举。

由此可见，琴乐中虚实无处不在，妙在虎中参实，实中含虚。古人谱曲制调，首重虚实布置。今人打谱、操缦若不明虚实妙用，就难复原谱古调，听起来往往不像古琴曲。有人试图以实代虚，将吟猱改作进退；以旋律替代气韵，崇尚西乐技巧排斥古法。国人忧虑琴将不复为琴，洋人也摇头说，古琴这样改良听不懂不可取，还是传统琴乐好！

固然，琴乐流派不同风格对于虚实的处理会有所差别。有的流派在操缦中偏好于形的描绘，于是较多采用“实”的手法，出音方刚苍劲，如七十二滚拂《流水》：有的流派则擅长操抚写意言志之曲，他们侧重在“虚”上面下功夫，出音如静清远，古澹圆润，以大音希声传太古之风。

吴师就是其中一位前辈，他所操《渔歌》、《潇湘》善于以虚取胜，右手滚拂如碧波涟漪，小作拨剌，轻声煞伏；左手吟猱不露，绰注劲捷点到。手法松静多取虚势、刚柔相济，虚实相间。曲中轻重缓急有致，跌宕起伏如歌。有识之士推重其操缦凝重中见恬逸，流畅而洒脱，承传了如今不多见的文人琴风。

参考文献：采真缦士《操丝弦以观琴中阴阳虚实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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