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56000次的重复采摘,才能换来1斤清香的明前黄山毛峰!
这双手56000次的重复采摘,才能换来1斤清香的明前黄山毛峰!
司马狂/文
前两天跟同学通电话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要回家去把女儿接出来,原因是他父亲要回老家(歙县一个大山深处的小山村)去采茶。然而这采茶并非各位所想象的那般能赚很多的钱,一日的辛劳也赚不了几个钱。以至于浙江很多茶农会以100—150元一天的价钱雇佣我们徽州乡人去为他们采茶,这么低的价格依然有很多徽州乡人趋之若鹜,这其中的艰辛谁人能懂?
(好山好水好地方,才能出产好茶叶)
(好山好水好地方,才能出产好茶叶)
(好山好水好地方,才能出产好茶叶)
(好山好水好地方,才能出产好茶叶)
茶叶,这种神奇的植物,以清明这个节气为分水岭,明前明后的茶叶品质区别很大,价格也是一天一个样。徽州地界上,明前茶数量偏少,加上分田到户,每家的茶园都不能成片,往往同一户人家的两片茶园,相隔甚远。以至于每天天不亮,父亲就得背着竹篓赶着上山,等走到茶园的时候,天光也就亮堂起来了。
(能看到我老爸嘛,不过图中这些不是明前茶叶哦,这已经是明后的了)
采茶是个极其需要耐心的活,尤其是明前的茶。明前茶基本上是以一个芽儿,或是是一芽一叶为主,如此娇小的茶叶,得在茶树中逐一找寻到,然后小心翼翼的采摘下来。我曾经做过一次实验,称1克的黄山明前毛峰成茶,逐个数出来,是112颗芽儿,换算一下,1斤=500克*112=56000颗芽儿!各位你试想一下,这56000颗芽儿光是从茶树上采摘下来,就需要耗费多久的时间呢?还不算制作的工艺呢!所以,茶季的时候,父亲的手就从来没有干净过,永远都是黑黑的茶渍布满拇指和食指。
当我的头顶华发早生的时候,父亲的腰身已经无法挺拔了,但哪怕年过花甲,他却依旧不能如同城里的退休职工那般乐享生活。他没有退休金,没有养老保险,一个月只能领到几十块的城乡居民养老保险金。对于父亲而言,每年地里刨出来的那点收入,就是他一整年的开销。(PS:我们那不产粮食,米、面都需要用农产品换来的钱去置买)
今年的徽州,遭遇到几十年不曾遇到的倒春寒,雪连着下了好几场,开了春温度居然还能到零度以下。年前,我们已经做好今年枇杷绝产的准备,谁曾想,开春之后,家里的桔子树居然全部冻死。春节的时候,父亲就跟我唠叨着“冻死老樟,三年大荒”,看来这次所言非虚,没有了枇杷和桔子,家里只能指望着茶叶。这茶树虽然不曾全部冻死,却也因为这一场倒春寒,冻伤不少,新茶上市的时间被推迟了好几天。那几日里,父亲天天都会跑到自家茶园去盯着茶树,似乎这么盯着茶叶就能突然冒出嫩芽来,但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徒劳而已。
采摘生叶,只是你能见到的做茶的第一道表面上的工序。为了这茶,锄草、施肥(茶叶不需要打农药,这点大可放心)、修剪茶树(小时候帮家里修剪茶树,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端着碗手都一直抖个不停)、砍柴烧成木炭等等,这些活一直贯穿在前一年的整个下半年。
待到正月一过,那就得随时等着开园采茶。茶叶采摘回来之后,要放置在竹编的砀钵(方言读音,我真不知道普通话怎么读)里,让水分自然散发掉,不然有水的生叶炒出来的茶叶颜色是不对的。茶叶的炒制过程,现在已经实现半机械,老家有人发明了一种炒茶叶的机器。一个大铁炉子,两边有轮子的轨道,下面是木炭烧着,一个类似滚筒一般的架子架在轨道上,人搬把椅子坐在后面,推动着滚筒。将茶叶炒得没有水分之后,开始把茶叶放进密封的木头架子,下面依旧是木炭,不过得用文火慢慢烘焙。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木炭烧出来的灼热气浪中过去了,那明前的黄山毛峰却还不曾彻底完成,晚上还得不停的翻转茶叶,这样才能让茶的两面都充分被木炭火烘焙,且不会焦掉。我记得小时候,一到茶季,变压器的负荷就承载不起,老是会停电,所以电瓶就成了家家户户的必备品。快的话,晚上11点左右当天的茶叶就能做好,慢的话,也许还得熬过凌晨。
如果仅仅是做茶,累一些也就罢了,关键是销路也存在问题,总不能做出来之后,自家喝了吧?小时候,父亲总是会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骑着那辆后来我读书时候骑的笨重自行车,翻越好几座山头,到几十里地以外的村落去卖茶,只因为那里茶商收茶的价格贵了几块钱。
写这篇文章,不是为了强迫我朋友圈的好友们非得买我的茶叶,只是每到茶季就惦记我的父亲。一到这个季节,他的睡眠时间会被压缩得很少,他的三餐也会不规律,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是否还能承受这样的劳作?我不可能说服他彻底放弃老家的田地,我也做不到放下自己的工作去帮他做茶,我只能做的就是,看看有没有喜欢喝茶的朋友。如果有,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家自产的明前黄山毛峰,价格绝对实惠,文章最后有我的微信号,可以加我,也可以直接添加微信:hs80hou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