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石老师︱形而上学的类比

形而上学与形而下学，本是哲学上的概念或者说分支。而且它们，很有来头。这两个概念，说起来尽是弯弯绕。能听得懂，就不是一般人了。遑论在从前村小教书的石老师。

石老师初中学历。下学后就开始当“孩子王”。论学问，他是没有多少的。顶多，也就比大老粗多识几个字，一般的书信和报纸，能看得下去。要说形而上学，那对他，无异于天书。

但是，他对形而上学和形而下学，也有一个通俗的类比。他认为，形而上学，就是小学生背着书包去上学，从家里往学校赶。赶去干什么呢？去探求知识的奥秘啊。

在他看来，形而下学，就是孩子从学校回到家里。或者是放学，或者是放假，或者是毕业。回到家里干什么呢？参加劳动实践啊。从前皖北乡下的孩子，少见那种把上学当作“一本经”来念的。他们离开学校之后，大些的，要由长辈领着，参与农田耕作；小一些的，也得家里家外，给爹妈搭把手，帮把手。如能把学校里学来的东西，用在农业生产和家务事上，就更好了，算是书没白念。

石老师的这个类比，对不对呢？不是很好判断的。但梁启超 在《格致学说沿革小史》中说：“学问之种类极繁，要可分为二端：其一曰形而上学，即政治学、生计学、羣学等是也。其二曰形而下学，即质学、化学、天文学、地质学、全体学、动物学、植物学等是也。”按着梁启超这个划分，石老师的类比，倒也并非离谱。

由形而上学，叫人想起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的比喻来。仰望星空，是不是就是孩子去上学，脚踏实地是不是就是下学之形呢？或者可以猜想，石老师作这个类比的时候，他可能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尽管他四十几年的老师生涯中，并不知道仰望星空的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