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猴球球讲故事-不平静的森林
不平静的森林
溪流经过的地方并不起眼,无非是两边多了些矮小且会开花的草、苔藓也比其他地方厚了一些。树木自觉的给小溪流经的地方流出了些空间,所以沿着溪流的方向树木们让出了一条不宽的地面供溪流余出来的那些水流向更远的地方去。
中午的时光非常炎热,在这里显然要比玉米地凉快一些;知了可能因为过于劳累而睡了,所以并没有将聒噪带到这里;平常总是打打闹闹的松鼠也变得安静起来,跑到树洞里探头探脑却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再出来跟着我好奇。
溪流被石头挡住了去路而选择了拐弯的地方积起了一小塘水,从树林到水塘间有一条笔直的小道将两旁的花草推向两边、苔藓也没能将泥土盖严实。我见松鼠们就是沿着那条小路去喝水的,谁也不再自己选择旁的路线。我也根松鼠们沿着这条小路想去喝水,松鼠们见了我就悄悄的钻进草丛离开,似乎是特意将水塘让给我这位客人一样。
小路对于我而言实在有点小,轻轻走过就又将摆好姿势的花草都打扰了一番,鬼针草还不失时机的将种子扎进我的毛发里。我走走停停,不时抬头看看四周,身怕低着头会错过些美好;到了小塘边左右看了看才附下身去喝水——这是我第一次喝到真正的溪水。
溪水非常清凉甘甜,是我喝过的(除了牛奶和果汁之外)最好喝的。我一口气喝到几乎弯不下腰才晃晃悠悠的爬到那块拦住溪流前行的大石头上,决定要一直守着这难得的甘甜,打了几个“饱嗝”有晃荡了会装满了水的肚子不知不觉就打起盹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松鼠们焦急的吵闹声将我吵醒。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就站起来龇牙咧嘴的冲着它们“呀呀呀呀”的发出警告,提醒它们小心一点,可它们并不理会,只是都冲着水塘扔东西。一看这个就心想“这是冲我来的呀!”就起身打算冲上去教训它们,可刚要从石头上跳下来才发现水边的丛里窸窸窣窣的有东西在动,仔细一看吓得我都不敢动了——一条很大的蛇用它那灰色的身体卷着一只倒霉的松鼠,在草丛里抬着扁扁的脑袋“咝咝”的冲着那些慌张的松鼠吐信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或者说这是我第一次与这种恐怖的动物相遇。它很长很粗壮但却并没有腿,奇怪的是没有脚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活动。我亲眼看着它将那只不动了的松鼠一点一点吞下之后又扭曲着到有太阳的空地将自己盘起来晒太阳,我相信如果被卷的是一只像我这样的小猴子它也完全可以轻松就吞下的。
见蛇离开了小水塘松鼠们才在高处留下几只强壮的当哨兵,其他的才警觉的跑去喝水,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连原来小心翼翼遵循着的路径也不理会的一哄而散。
我觉得我该跑,可在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引起那长长的恶魔注意之前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爬在石头上死死的盯着一动也不敢动的晒着太阳的蛇,见松鼠们也在随时警惕着且比我更有耐心我才又放弃了离开的想法——觉得和这群已经没那么讨厌的小鬼头在一起应该才是最妥当的选择。
一直盯着那条似乎已经被太阳晒死的蛇使我精疲力竭,饥饿感也开始抽打着我要我那些吃的哄哄该死的肠胃,可恐惧又叫我打不起除了去时刻在意那条蛇之外的精神来。直到太阳又往西移了一大截影子将蛇吞没了它也没动,可饥饿的力量又迫使我放弃这份怕,决然的要求我去找吃的。
只好轻手轻脚的从石头上下了,竖着耳朵往蛇的相反方向悄悄的移动,走了很远也没觉得安全;找吃的也不能安心,随时都担心着松鼠们又躁动起来,可松鼠们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除了几只在树上看着蛇的还保持着警惕之外一切又在离蛇稍远的地方恢复了正常。或许这就是自由的代价,总有双恐怖的眼睛在幽暗中等待着机会将一份快乐击碎、吃掉消化成自己的快乐。比如我消化了蝴蝶、蚂蚱的快乐,而蛇正在消化松鼠的快乐······
找到吃的成了我最迫切的需要,可即使相遇了不少果实也大多还在成熟的路上,只有偶尔几个着急的算是勉强有了些许的甜味却依旧还是酸涩占了主要。也难怪,有松鼠每天查看的地方哪里还容得下哪怕一小片的成熟,有几次我不得不捡松鼠们扔掉的果子来吃;着叫我很难受,总是偷偷的不愿意叫那群多嘴的小家伙们发笑,我知道它们是很善于讥笑别人的,即使对手比自己强大。它们很善于发现强大者的错误,然后拿来作为吃饱后的娱乐——我觉得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老是看着我叽叽吱吱个不停呢?
吃了些东西就小心的往水塘边走,可远远就停了下来,水塘边的石头上是不能回去了,谁知道那条蛇会不会在那里等待下一个倒霉蛋,而我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倒霉蛋呢?我只好爬上树去等着松鼠们的最新消息,可看了半天才发现松鼠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周遭突然的安静叫我感觉到了不安甚至有些恐惧,心里疑惑“难道松鼠们都被吃了?还是为了躲避蛇而远离了这里?”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叫这些聒噪的小东西变得如此安静都叫我觉得难受,心又砰砰砰······的用力且急速的跳起来,感觉是要跳出来表现自己也很恐惧一般。
总要弄清楚的,不然······
缓缓上了一棵高大的树,到了一个透过枝叶间隙可以看见那片蛇晒太阳的空地的地方停下来,躲在粗壮树枝的后面开始搜寻那条可能已经晒焦了的蛇——哦!我的天呐!我看到了一直非常巨大的鸟,虽然很远但我能确定它要比我还大出一圈;而那条蛇却只剩了不到一半躯体,大鸟还在不停的将它撕碎成一块一块的一抬头就轻松的吞进去。
你们看看那大鸟是何等的神气,弯钩的大嘴在小脑袋上是多么的精炼,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时随着总也不安分的脑袋转来转去、那枯叶般的羽毛整齐的铺在威武的身体上与草木完美的融为一体、巨大的爪子完全可以轻松的将我的脑袋拧下来再捏个粉碎;你看看它将那大蛇撕个粉碎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我将自己紧紧的帖在树干上一对一不敢动,害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将它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此刻才明白松鼠们又是何等的聪明,我知道它们正躲在树洞里睁大了眼睛。
过了很长时间那大鸟扇动起巨大的翅膀飞了起来,脚上还死死的抓着剩下的一截大蛇在林子上空盘旋了几圈吓得远处飞来喝水的鸟儿们也忘记了歌唱,径直往林子深处扎了进去,才潇洒的朝远处飞去。过了好久才由松鼠们窸窸窣窣的带着森林恢复了活力,而我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四肢动弹不了傻傻的呆在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