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女人的时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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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仄佳
编辑|渡十娘

作者简介

胡仄佳,女,居住于澳、新两囯。四川美术学院绘画系油画专业78级。

在澳、新、台湾、香港、美國和中國的华文刊物报纸发表过数百万文字,出版散文集五本:“风筝飞过倫敦城”,“暈船人的海”,“天堂里的孩子——成長在澳洲新西兰”,“从悉尼到苗黔山”,“在時差中漫步”。散文“梦回黔山”获美國世界日报第一届新世紀华文文学奖首奖,同年亦获成都市金芙蓉文学奖;散文集“晕船人的海”获成都市第六届金芙蓉文学奖;散文集“风筝飞过倫敦城”获台湾华联九一年华文著述奖;散文“故乡的记忆”获第二届国际新移民作家笔会2006年成都记忆征文一奖;“我的汉字字江山” 获2014年“文化中國‧四海文馨”首届全球华文散文大賽优秀奖。
女人说时空
晚餐离开帆船俱乐部,这桌食客是最后的客人,窗外的海景已与天色混为一谈。俱乐部的主厨是红发爱尔兰女,她和她帮厨的女助手们烧的羊腿肉味道棒极了,厨师和客人相熟,要不是还忌惮冠状病毒可怕无影手,女客人是会跟女大厨拥抱致谢的。
乡下菜品相一般,味道颇佳
走在前面的几个男人腿长,他们的身影声调时隐时现,海涛节拍舒缓。
晓得男人们在说美国大选,聊新西兰小航天公司最近又成功发射了几颗卫星上天,说得最多的是前不久在新西兰海域结束的美国杯帆船大赛,新西兰队的赢是聚众吃饭的主要理由。
女人们和男人们在餐桌上一直同聊这些话题,走进夜中的女人们,话风陡然转向,不知怎么的说起身边的男人来。
艾娃说结婚几十年了,她的丹尼在家总是找东西是找不着,急了就拿她问事,不仅问那个什么什么东西在哪里?还嘴快讨厌地怪她藏到什么地方了?她不平,说你不是自己放在屋内某处吗?得到具体线索的丹尼折腾一阵还是无结果,她只好放下自己的事情飞奔过去,从睁眼瞎的他的眼皮子底下拎出那死活看不见的物体来!
夜色中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听得出艾娃的语调中多是轻松调侃,几十年夫妻间类似小闹剧不断,她明确说早已不会为此生气,还补充一句:
你们发现没有,男人的视线是自上而下的直线观察,都不往旁边左右一公分看呢!几个女友笑得叹气,连说就是就是一点不假!
朱莉想起来说自己丈夫也是这样,前天突然接到他急吼吼电话,问她家里还有白糖吗?朱莉的先生老皮特在家闲了,想做苹果派餐后吃,别说他做的苹果派还得过社区举办的甜点大赛奖呢!不过他总是很会摆谱,会像大厨一样指挥朱莉准备好所有材料,他才动手完成作品。那天帮厨的不在家,大厨见白糖罐空了,便电话追问过来。朱莉那天正好去城里,见过牙医后正在咖啡馆里捧着杯卡巴奇诺还没喝两口,脑子里一片空白,楞了也想不起来,就答应说会买一包带回家去。
好笑不好笑,朱莉说,回家就看见糖罐旁就有两包还未开封的白糖嘛!再一想,还是前一周大厨自己买回家的,朱莉忘记打开包装倒糖进罐罢。空罐和白糖中间不过隔了一罐蜂蜜,大厨真是上上下下都看过,就是没有横着看看左右了!
这故事又引出一串笑,看来每家的他都有很多滑稽小故事,女人有机会说出来很是开心。
一直很安静的伊丽莎白声音不大的补充,是不是很多男人都不能同时做两件或者多件事?她说她家的约翰要是听她说今天需要做几件事就会嚷嚷抗议,做完一件事再告诉我下一个做啥好不好?伊丽莎白不解的是,约翰专注做好一件事没错,可他总是把收音机音量开到震耳程度,地方广播频道里一会儿是新闻一会儿是访谈,中间穿插无尽的无聊广告广告,他怎么能接受那么多的疲劳语音轰炸还不烦呢?塔利亚打断伊丽莎白的疑问,说那算啥,我家的温斯滕早晨起床就要把他经过的客厅、厨房和洗手间的几个收音机包括电视统统打开的。你们知道我家不大,屋子里回声重,不想被这种让人发疯的声音轰炸,我就只能赶快逃去我的菜园子清净一会儿。跟他吵没用,他改不过来的。塔尼亚轻声笑笑,说换了是我这样一辈子,我也不会改的。
这群不同年龄段的女友,个个算得上是眼观六路八方的千手千眼能干观音,是女儿、妻子、妈妈或祖母,还是航行过70多个国家的帆船主兼水手,是大牧场半主兼图书管理员,或是地质学家又是教师,具有的共同特征当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私家厨兼家庭主管,是眼中装得下琐碎万物,能在城市农村生活工作镜像中有自如转变切换的平凡新西兰女性。
那是个美好的夜晚,好久没跟朋友聚会的闲聊话题既纷乱亦多彩,心细如发的女人们还要很多感触没时间倾泻出口,家外的世界已经被一场世纪疫情猛然改变,国与国之间,城乡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短短一年中全变了。更要紧的是这场疫情似乎没个尽头,不完美的女人和不完美的男人肯定会在很小的空间里更长时间的共同生存下去,很难是不是?
2021.5.18 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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