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百花苑第六届全国文学大奖赛 032 脆枣红了 | 贾爱鹏
作者简
八月十五到，满树红玛瑙。母亲打来电话说枣熟了，让我有空回去帮忙采摘。得知父亲今天在市场卖枣，便去寻找。
远远地，一眼就看到干瘦的父亲手里握杆秤，站在人流中，来回转着身子扬声吆喝脆枣 、脆枣，正宗的泉脑脆枣！时而躬下背招呼买枣的人 。被汗渍浸透的旧褂子紧贴在身上，花白的头发在太阳火辣的照射下格外显眼。父亲种的枣不仅卖相好，而且又脆又甜，肉质细嫩，皮薄个大，核小爽口，属时令鲜果，成熟期为八月十五前后。因为年年卖枣，父亲从不缺秤，足斤足两，并且无坏果，还总让人先尝后买，受到许多老顾客的青睐，所以父亲的枣卖的比较快。
我快步走过去帮忙，枣剩的不多了。过了中午十二点，行人已不多，过问的人少了，坐上父亲的老年代步车，随他转移到另一个农贸市场。停好车后，父亲让我看车，自己在路口摊贩们之间找个小空位，摊开鱼皮袋，把枣整理一下开始叫卖。其实我知道，父亲是不舍得让我和他一起站在太阳地晒着。不一会儿，剩下差不多有一斤，父亲拎起来大甩卖，在人群中来回走动 ：" 脆枣便宜啦，3块一斤 "。终于成功售完，父亲拨拉着几张一块钱，揣进口袋，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发动三轮车，我们" 打道回府 "。
下午，我们下地摘枣。路上见到的都是摘枣的果农。他们神采飞扬地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只听一个大叔高兴地说，咱们村的土质、气候比较适合种植枣树，也好管理，结出的枣脆甜好吃。他家五亩枣园，今年枣结的稠，味道也好，能卖四五万块钱。另一个年龄稍长的大伯接住话说，如今国家的政策就是好，不光帮助农民脱贫致富，种地还有补贴，而且村村都通上了柏油马路，交通方便多了，现在咱们村家家户户是不愁吃穿，并且富富有余，这光景真是越来越好了，干劲也更足了！
遇到一对夫妻在地堰边打酸枣，大家互相亲切地招呼着。母亲说酸枣仁是一种中药材，有安神助眠、养心平肝的功效。他们打酸枣一年也卖不少钱，一公斤收购价六七块呢，只要勤快肯干，收入都不低。
父亲也是个勤劳的人。近七十岁人了，还在外面干一些零活，并抽空打理枣园，锄草，剪枝，喷药，秋末时候，连地堰边上也收拾得壁垒光滑，少有杂草。
农村长大的娃，是跟土地打过交道的，是对土地怀有特殊情感，由此结下的深情厚意告诉我与这片土地从来没有分开过。每次回到它怀里，熟悉的乡土气息随着山风沁入心头，丝丝缕缕，亲和绵长。随着年龄增长，这样的情愫更是日日滋生。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总归忘不了这一方水土一方人。你看，那地里的细草喜欢依树生长，而我无时不刻地想要回来赖在父母身边。
到了地头，一颗颗脆枣像玛瑙一样红亮，密密实实垂满枝条，风一摇晃，它们也急忙摇晃，你撞我，我挤你，东一个，西一个从叶片下面钻出来，有的半红半绿，鲜灵灵，脆生生，甚是喜人。我已经忍不住了，摘上几颗，先品为快。
脆枣红的很快，当天摘过，第二天就又红了不少，熟透后容易掉落，雨后还会出现裂口变质，好果也不宜存放过久，所以得抢摘抢卖。因此每到卖枣的褃节儿，母亲就要召集我们姊妹几个壮大队伍，全家出动，包括孩子们，能上阵的齐上阵。父亲拿个长杆，负责够树梢的枣，我们则拉开战线，每人脖子上挂个布兜，采摘长的低一些的枣。孩子们都很卖力，你争我抢，布兜不胜脖力时再颠簸着抱过来倒进框里，忙的不亦乐乎。天傍黑时，摘了有四五百斤，满载而归。父亲驾着车，哼唱起来：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 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照亮，我们迈步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作者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