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的是美,为什么你只看到裸体?
面对古希腊的雕像,心怀坦荡看到的是艺术,心有邪念才盯着裸体不放,你埋怨艺术家?
我们看到的是美,为什么你只看到裸体?
by1984
最先听说《心理罪第二季》被下架,心里面便是五味陈杂,与其说是不爽,更多的应该是不甘心吧。不甘心于我们为什么不能存在一个团队,好好的讲一讲这个世界的恶与善。谁知没过多久《鬼吹灯之精绝古城》又被电视台下架,尽管腾讯视频依然在播放,但是没有人能确定这个原装的故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也许明天,也许现在。
在很早之前曾听过一名教师在课堂上讲过一件他备课的事儿,大体上是说,他在准备课件的时候,上面放了很多古希腊塑像的照片,旁边上了年纪的老师无意间瞥到,苦口婆心劝道这样裸身给学生看有伤风化,那老师回答大意上是说:心怀坦荡的人看到的艺术,只有心怀恶意才会关注裸体,那么美的艺术品怎么会有这么猥琐的想法?
当时听了这话深以为然,也就这么记了下来。多年之后再从记忆中翻出来,竟发现这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就犹如放在你面前的《鬼吹灯》,你告诉我它题材盗墓,引人向恶,有伤教化,恐围观者曲解效仿。然而,我看到的却是战士的舍身,学者的执着,老人的敬畏,集体的意志,还有人性的本善。
这故事和其他改编自小说的剧本一样,有一个现成的框架,任你再怎么折腾也是出不来的。可我们都知道,那个小说里讲的是一个盗墓的故事,这就很难受,因为盗墓是不对的,不能夸。这一点很难处理,这是正和反的逆转,“上交国”用不好就是满屏的尴尬。小说我是没看过的,却很喜欢剧中的安排,老支书心甘情愿的把这一切上交给了国家。这个很合适,经历了新旧中国转换的老人,他们更懂得对这个国家心存感激。
事实上,作为业余初级倒斗的两个人运气也真是不太好,第一次下墓,就碰上了一个刀枪不入的主,差一点交代在里面,尽管结果挺玄乎,却是一个好有人有好报的结局。不过意外的将胖子里里外外照的清楚,这人死要面子,嘴贱的恨不得隔着屏幕去抽他,爱财,直男癌到了晚期。然而,他却保留着北方汉子最精纯的义气和善良。将军墓里的那只烟,一点殷红明灭。似乎吐出的每一个烟圈都带着决意,胖子话多,话多却无声,最后一声叹息要求带走两个孩子出去安葬。或许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受了胡八一的队伍里有这样一个队友的存在。
后来,他们跟着考古队浩浩荡荡的走上了寻找精绝古城的路,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只有我们旁观者知道,一些人是注定了回不来的,只是不知道谁被安放在哪里而已。第一个被留下来的是尕娃,一个孩子,而我更想称呼他“一个战士”。和那许些小战士一样,他有着少年一样天真的脸,敦厚的个性,还有随时献身的觉悟。
我猜想他是第一次和班长出这样的任务吧,他好奇、兴奋、喋喋不休。他还是一个孩子,遇到不明状况的时候也会惊慌失措,会害怕。也许对其他人来说这次远程是科考,但对尕娃来讲这是战争。他啊,是随时准备赴死的。所以他总在后面,所以他把绳索给了队友,所以他用命截了火瓢虫。那最后一场,像极了战场上舍身炸掉堡垒的烈士,一样的决绝,一样的坚毅。那响声震彻山谷,留下了一个士兵的魂魄,却讲完了许些军人的故事,然而,他们没有名字。
第二个被留下来的,是郝爱国,这名字很有趣,放到今天会被嘲笑五毛吧。和名字一样有趣的是这个人,典型的书痴。他和还有那些考古队员们都是书痴,那是一群为了学术,为了所谓理想义无反顾的人。你还记得么,那年战火硝烟,西南联大的校舍外茶馆里,无数青年彻夜苦读,为的是振兴一个叫中华的民族。他们和他们那么相像,那年国力有限,大漠黄沙中他们也在为一个叫中华的民族,保护历史的痕迹。一样的执着,一样的无私,一样的激情澎湃。尽管会闯祸,但不忍苛责。
作为看客的我们跟着他们一路走来,在一次次的危机中被感动,并发现这个故事里隐隐藏着的人性的善。安力满一个狡猾的小老头,信仰不明,来历不明,腿脚麻利,常年占据秒怂底端,一言不合就逃跑,二话不说就牵骆驼。然而,他却保留着对大自然最深的敬畏,最原始的崇拜。这并非迷信,而是感谢,他感谢那片茫茫无际的荒漠赐予的生计,感谢姑墨王子墓那口水井给予的生命。他同依靠着这片沙漠生存的众生一样,感恩着,害怕着,崇拜着。
这许些的人凑了这样的一个故事,生生的将一个原本的盗墓变得有温度,而原本想要倒斗的胡八一和王胖子,也慢慢的变了初衷。很多营销账号喜欢断章取义,将安力满的那句“国营盗墓”单截图拿出来,还自以为得了真谛,沾沾自喜,辱没了那么多考古工作者的一片赤诚。剧中借陈教授之口将盗墓和考古本质上的区别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保护和破坏怎么就混为一谈了呢。
说了这么多,这故事也许本就不是你们熟悉的小说,一个盗墓的壳子,却是一个考古的纪实。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就是我看到的。也正因为如此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电视台会这般惊恐的将它下了架,也许就是因为它披着一个盗墓的原罪吧。也看过一些人对这类故事表示出的反感,事实上,从没有人宣扬过盗墓,这不过是一个借着盗墓还魂的故事而已。
我们啊,总是担心自己的观众太脆弱,太血腥的怕吓着,太玄幻的怕迷信,抽烟的怕跟风,犯罪的怕模仿,这不能拍那不能看。可这是谁的过错呢?编剧也好,导演也好,不过是拼着自己的操守讲了一个故事而已,而判断这故事的好坏在台下的看客,看客良莠不齐,是看客的问题,与其逼着有才能的人去做烂片,不如教育的时候教会孩子们明是非,辩善恶。
雕塑在那里,看得到什么,取决于参观者,而不是雕塑家。因为担心这届观众不行,而砸了一座雕塑,它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