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吝啬”的小鱼汤》|厨神的发明

【说明：此图非文中实图】

　　 我吃鱼汤，是不论鱼种的，往往在菜场收市之前踱到鱼摊前，鱼之优者早已被公众择去，只余下可能是渔民不经意捎上，鱼贩来不及筛出却有充斤当两的小鱼崽儿。我常常是这些“幼者”们的天敌，但我也有我的原则。小些不怕，一定要上秤之前依然鲜活。
　　 往往，巴掌大的小鲜鱼选上4、5条，这种鱼本来就受歧视，加之我的巧言，只要块余钱就能买得上。我的吃法是，除鱼腮和肠之外，能留下的尽量不扔，亦不多洗。将一锅清水置于文火上，将剖好尚有血迹的小鱼放生于锅里，稍滴上几滴陈醋，便可放手准备他事去了。在文火缓慢的感召之下，小鱼们挤聚在沸腾的中心，薄弱的鳞片若干裂的河底，翻卷起来……
　　 在另一边，我将如下几咱常备调料预先放在汤盆里：小葱末、盐、味精，些许香油，香菜末暂放一边。
　　 文火上的鱼经过半小时的沧桑，原来的清水已变作乳白色，细观汤中有线状物浮游着，小鱼的肢体已解散离析。这是可吃的时候了，将锅中的热汤缓缓倾入汤盆之中，这缓缓倾入的另一重作用是使盆内之盐、之油、之味精均匀星散，然后，将香菜末撒泼于汤面，即成。倘若多位客人，我便将鱼留在锅里，加满清水，继续文火进攻，如是，又可加出一盆好汤。
　　这种汤颇得友人赞叹并讥笑，赞叹的原因是汤味鲜香，百吞不厌；讥者谓我以不足三元钱成本灌满8、9人的肚子，且不论大小。我以憨笑示意我的幸福和满意：汤之外尚有大肉大虾、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不表示我为小气鬼。
　　但往往一席之后，人们回味儿的便是我的汤，渐渐在圈中有一口头禅：“到他家喝汤去”，日子一久，我的汤也就成了“吝啬的鱼汤”这一令外人费解的名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