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年华|张涛

最近与先生“达成协议”,将说过的话“记录在案”,按论资排辈的传统,一《论语》,二《木心文学回忆录》,三就是我们的《时代新声》,以此安放我们的花样年华。说到此,不知各位看官什么表情感觉,反正,我是预备了“噗哧”大笑想法的。

笑话归笑话,当话返回来的时候,我,先生,以及许多我,许多先生,都须面对每日直播的不二人生。仿佛,那笑,也随返回来的话,亦回来了。

先生是个凄迷的人。其文字如西湖烟雨,其世界如心上西藏。他所耗去的每本笔记,都是一座迷城,打开城门前,动辄遇见诸如“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又在意料之外”的谶语玄机。话虽不多,但自带幽光,牵引每一位遇见的人不安止步,走上前去。从此,迈入一个入世与出世的轮回逻辑:

翻开,合上,合上,又翻开。

当论及逝去日子的感受时,他抛给我两段话。一则曰:

天,越来越暗;
夜,越来越近。
一切都被黑暗,
慢慢吞噬,
模糊不辨。
无边的夜色还在蔓延,
我穿行其中,
是要逃离,
还是要往更深处进发?

一则曰:那些残留的记忆,当我们没有把它提取出来的时候,它就是一堆陈年往事,往事随烟!当你驻足回想的时候,它们就像一颗颗散落的珍珠,装点着我们的人生,或悲或喜的,在记忆中都是那样美。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它一一串联起来,做成项链,戴于颈上,作为自己生命的印记!唯此,一切过往都是有意义的。

我穿梭其中,如懵懂小子才见世光,——才开始跟随母亲学步,——我在前面走,母亲尾随其后。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头惊驴,母亲冲我大喊,我回头看她的那一眼,母亲便成我儿时最初最深刻最美的记忆!那个在日暮下,留着平头短发和母亲一起学步的男孩,似乎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也未曾长大,并不时问先生:

“是谁竟给了你如此深刻的过往?”

先生如佛陀解经:“光阴从无具象,只有心向往之!”

我仍不解:“既无具象,何来心往?”

“心往即理想,是经具象后的抽丝物。由此,人们常以为岁月的过往都经了谁,素不知,经过最多的确是花样年华般的时光……”

一语道破天机。

是啊,我们的心往——往往是那看得见、却抓不着的——透明之物。就像我们身处懵懂的年纪,与“心往”之人观那不惑之年才可懂得的《花样年华》,便如故事中的周慕云和苏丽珍,只想探究彼此爱人如何开始,可当深入其中,仅旗袍与文字的迷恋,在小提琴声的环绕下,足以吸引世上所有的真诚与善良。

确实。这是我们的生命。更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光影会老去,会让曾经观影的人们四方消散,不知所踪;抽烟解闷,仿佛那会呛到我们;追寻过往,仿佛当年人去楼空……只有当年观影的心情,隔着时空对话:

      君去哪儿了?!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xiaoguche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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