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誉国际的大文豪博尔赫斯,为何无缘诺贝尔文学奖?
博尔赫斯(一八九九-一九八六)
拉美地区有好些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包括两位智利诗人,米斯特拉尔(一九四五年得主)、聂鲁达(一九七一年得主),哥伦比亚的马尔克斯(一九八二年得主),秘鲁的略萨(二〇一〇年得主)。相较这些获奖者,也许阿根廷大文豪博尔赫斯的声名要更大一些,但享誉国际的他,却为何无缘诺贝尔文学奖呢?
事实上,尽管从年轻时候起就积极投身于文学事业,并在阿根廷的文学界有一定的威望,但是要等到六十多岁时,博尔赫斯才真正蜚声国内外,得到了欧美众多国家读者的认可和追捧,确立了自己在文学上的崇高地位,甚至被推崇为当代最伟大的作家。
一九六一年五月的一个星期天,博尔赫斯在朋友家中吃饭,突然接到电话通知他获奖的消息。这个奖项就是国际出版商奖,也叫福门托奖,是由六家国际出版社所联合起来首次设立的。和博尔赫斯一起获奖的是爱尔兰作家贝克特,后者将是一九六九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奖,让彼时在阿根廷之外还几乎是默默无闻的博尔赫斯迅速走红,登上了世界的舞台。他后来写道:“那个奖带来的结果就是,我的书在西方国家之间一夜暴增。”声名鹊起的博尔赫斯变成了“香饽饽”,被美国、西班牙、英国等各个国家争相邀请去讲学,并被授予了各种勋章,还有荣誉博士学位等。也许值得一提的是,博尔赫斯年少时随家人迁居欧洲,教育方面受到了影响,并没有取得学历。
博尔赫斯
博尔赫斯一生都关注着自己国家的政治形势。尽管阿根廷的政局比较混乱,但他始终是一名坚定的反庇隆主义者,可以说是和庇隆势同水火。当庇隆在一九七四年去世后,反而让他一下子感到了迷惘。
一九七六年四月下旬,从国外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后,博尔赫斯公开表示支持阿根廷的军事集团。他的表态引来了智利首脑,备受争议的皮诺切特将军的注意,后者想到了可以利用博尔赫斯的国际声望,于是便授予他功绩大十字勋章。后来智利大学又邀请博尔赫斯到智利访问,接受荣誉博士学位。
博尔赫斯的智利之行遭到了朋友的反对,并警告他会因此失去可能到手的诺贝尔文学奖,——当年盛传他将把本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收入囊中。然而固执的博尔赫斯一意孤行,不愿意掩饰自己的政治信仰,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踏上了邻国的土地,并和皮诺切特共赴私人晚宴。
这次出访智利的后果是,使得博尔赫斯从此与诺贝文学奖彻底绝缘。据说诺奖委员会的一个老成员,一位社会主义作家,也是聂鲁达的朋友,在博尔赫斯所剩下的十年人生中(他活到了一九八六年),一直阻扰、反对他成为候选人。
博尔赫斯
其实,博尔赫斯的政治倾向是颇具争议的。他对古巴革命家菲尔德·卡斯特罗、切·格瓦拉都是颇有微词的,而卡斯特罗与马尔克斯反倒是好朋友。所以,马尔克斯虽然从博尔赫斯的文学作品中受益匪浅,但是对博尔赫斯还是持保留态度的,他在和略萨的对话中曾说:“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买的唯一东西就是《博尔赫斯全集》。我把这套书放在手提箱里,随身带着,打算每天取出来阅读,而(由于政治方面的原因)他又是我所憎恶的作家。”
那么,博尔赫斯本人对诺贝尔文学奖又是怎样的看法呢?据《博尔赫斯谈话录》所载,博尔赫斯坦然说过,自知“永远也不会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