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情48】周进军：守望故乡，守望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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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故乡，守望乡情
周进军
又是一个深秋夜，四周一片寂静一片安详。
窗外，天幕幽蓝，一弯钩月高高地镶嵌在上面，形如明眸，守望着芸芸众生，守望着不老时光。月色无声，仿佛在悄然叙说着关于静夜的故事。此时，我独自静静地坐在窗前，端着一杯清茶，茗品茶汁的清香。思绪时不时地随杯中的热雾袅袅升腾，拉回思念家乡的轨道。
嘴唇吻到的地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脚步踩痛的地方，是我日思夜想的故乡。茶香飘来，我闻到了一丝家乡的味道。院子旁篱笆斜斜疏疏，溪流婉转缠绵，瓦楞炊烟袅绕。飘出的浓浓乡音，是地地道道土话亲切的味道。几句“您拉嘎好！”“恰饭木？”“想念里你侬。”“进屋坐哈几。”听到这久违而熟悉的问候声，心里如同灌了蜜。
我的家乡座落在邵东皇帝岭脚下的蒸水河畔，虽然偏僻，但很美丽。“背倚青山山多秀，门对蒸水水长流。”这是对老家青山铺的贴切写照。真的，屋后靠着江南普遍可见的矮矮的小山丘，是我儿时捉迷藏的好出处。门前是一条绵延不息的小河流，河中垒着几块牢固的石墩，那是连接房子与河对岸田间耕作的“交通要道”。河水很清，蜿蜒曲折，像一根长飘带，要把漂泊在外的游子牢牢拢回家乡的怀抱。
最难忘怀的是家乡河边那几株刺槐，是小鸟嬉闹的天堂。鸟儿的欢歌声伴着河滩草丛里的虫鸣声，不停地在河的两岸婉转和鸣。
思绪穿过故乡岁月的痕迹，一股清新的气息夹杂在记忆里，沉淀在往事的剪影中。春天，伴随着春耕，刺槐已经花香浓郁。盛夏，赤日炎炎，刺槐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树冠搭起片片阴凉。秋天到了，金风渲染树叶，转瞬间落叶遍地，铺上一层层金黄色的地毡。冬天来了，天寒地冻，抖落的枝桠被塞进炉膛，温暖着整个寒冷的冬季。
故乡这块阳光灿烂的地方总是演绎不变的颜色，却在时时感动着我，拉回儿时的玩伴时光。
夜幕下，故乡的小河边。我和堂哥堂妹们几个坐在石墩上，述说白天看到的一个个有趣见闻，更多的是谈学校班级里发生的小故事。当我谈到山哥因害怕迟到，偷偷翻进教室窗户被老师发现罚扫厕所的事时，引来大伙一阵哄堂大笑。山哥也揭红妹的秘密，说红妹上课时偷看小人书被老师发现后罚抄了两篇课文。红妹倒是很开心的样子，说“幸好抄了两篇课文，放学后我在组长那顺利地把课文背完了！”红妹有次也在说我，说我竟把裤子穿反了去上学------
一晃半个多世纪，家乡河边的夜晚，还有河边那光滑的石墩让我时常留念。记得几次放假后回家小住，儿时的玩伴们嫁的嫁人，打工的出去打工了。晚上只我独自在那石墩上一坐就是大半夜，凝望河边那刺槐洒在河里的影子。我的一颗浮躁之心，穿越远方那黝黑凝重的山丘，复归平静与安宁。我多想守望，守望故乡，守望乡情。
守望故乡，守望乡情，其实是在守望着一种人生的回响。人生如水，一颗小小的石子，便可打破水面的平静；一阵微风，便可吹起满河的涟漪。一如先哲孔子所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生似水，带上几分矜持，一点一滴敲打房前依然微凉的土地，跳跃成清脆的音符。好喜欢夏天的小雨慢条斯理地滴落在刺槐叶上，再轻轻跌落在河面发出的叮咚声音，画出一圈一圈的波纹。多少个静夜，我怀揣清静的心，飞越阡陌红尘，徜徉于生我养我的热土，寻觅儿时的踪迹，聆听祖辈们的心音。让心绪变得纯净而渊懿，让生命绽放成串串刺槐果夹，一起在风中演绎成声声美妙回响。
守望故乡，守望乡情，其实也是在守望一种生命的律动。故乡的山水很有生命，山含情，水含意。每一缕鲜活的思念，都在讲述着生命的蓬勃与精彩。时光深处，难忘乡情似散发的香醇，或清新或隽永，或含蓄蕴藉，或萧散洒脱。乡愁点点，忽与生命幽思悄悄碰撞，衍生出无尽梦幻般的童话世界。河水潺潺，乡音缭绕，村庄里发生着一个又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故事。平静而坦然地送走一个又一个黄昏，迎来一瓣瓣晨曦，体验一片片浸润，享受着乡情乡韵飘送的快乐。
守望故乡，守望乡情，其实又是在守望着一种灵魂高度。在先辈们刀耕火种的历史长河中，他们的品格之纯洁，灵魂之崇高，令后生的我心怀敬畏和膜拜。敬佩老一辈守望故土不离不弃，乐在故乡生息和终老。家乡人很淳朴，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慈祥。他们少了那种客套，却多了几份温馨。近来回老家，发现留守在家的亲人老了，老得再也挺不直腰身；发现原来住的房子也老了，老得没了往日的生气；发现房前屋后的土地荒芜了，杂草丛生一片凋零萧瑟。村子里间或高耸了几幢水泥瓷砖新房，可失去了原来土砖瓦房整齐划一的协调。因而，我喜欢行走在故乡影影绰绰的风景里，铭记他们的品德。祈求它带给生命的精彩和灵魂的高度，让我们固守住这份属于自己的淡泊与本真，即便穷其一生，也无怨无悔。
此刻，月色正浓，天空冷月如盘。
月光穿梭于刺槐疏影之间，投下一地斑驳，依稀还有童年玩伴相依相偎，朦胧，温馨的身影。我的心境如诗，今夜，是我一个人的夜。仿佛回到河边的土木楼房，临窗而坐，面对圆月，沏一杯清茶，凝视着故乡的天空，守望着不倦的乡情，我的情在萦绕，我的心在释然，我的思绪在奔涌。
人生匆匆而过，家乡河边的刺槐花，依旧在我心里开放，悠悠地飘着香。可是自己却变了，变得霜染两鬓，变得不再青春。我轻轻地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珠，在这淡黄色的光晕与芳香中，心里久久难以平静。于是，我拿笔写下一首微诗《我的乡情》：
爱已在月夜清风里发芽
情在故乡土地里滋长
而今，月光染白了亲人稀疏的华发
藤蔓爬满了玩伴曾经青涩的脸颊
清风即便吹老老屋，吹老乡音
却吹不老我不变的思念
忽然，我想奔泪
我的乡情。
【作者简介】周进军，湖南邵东人，两市镇三中教师，中学高级职称。曾在《湖南教育》、《教学与研究》、《教师报》、《中国教育报》、《湖南日报》、《邵阳日报》等报刊发表文章多篇。近年来，在多家网站及报刊发表并铅印。崇尚纯文学，把创作当休闲，不企大作。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