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冰子作品】河南总社《王二傻(小小说)》诵读•安宁&立中
王二傻(小小说)
文/冰子
王二傻五十多岁了,不知道是五十几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人问:王二傻,你今年多大啦?他嘻嘻一笑:嘿嘿嘿,我去年属狗,今年不知道属啥。王二傻就是这样回答人们充满戏谑性的问话,答非所问。
总有喜欢开玩笑的人逗他:王二傻,给你个老婆要不要?王二傻连连点头,平时呆愣愣的眼神此时也仿佛放起光来,吸溜着嘴里看看就快掉下来的口水高兴地说:要要要,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四面是女人我一概没摸过女人的手,嘿嘿嘿,我要。
不知道跟谁学的串话,居然储存在王二傻贫乏的记忆仓库里了。
王二傻是个开心的王二傻。从来都没有什么烦心事。
从记事起,他大概就一个人过,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只知道他叫王二傻。据村里略知详情的人说,王二傻小名叫伶俐,就像一个长相难看的人叫美丽,王二傻一点儿也不伶俐。
一天,一个好心人给王二傻介绍了一个女人,其实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比王二傻大近二十岁。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我有老婆了,我有老婆了……他逢人就说。
王二傻老婆过门儿很简单,媒人把老奶奶领来家,有几个平时用他搬东送西的街坊老邻居帮忙做了一顿油炸糕,他的新媳妇儿就过门了。
王二傻是个勤快的人,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可是家里地里都得他一个人料理。脏是脏,乱是乱,每天也能吃饱饭,下地干活还是如马似牛的一条汉。这些年还攒下了一沓票子从来不惜流血汗,人叫干啥他干啥,人叫咋做他咋做。
王二傻的新娘子刚进门时,腿脚行动还算利索,她帮着他把家张罗的还像那么回事儿,她不嫌他傻,他说她的脸簇成了一只花,村里人说这俩人还过得有滋辣味,看见他脸上仿佛都开了花。
可是好景不长,王二傻的媳妇儿病倒了,连最起码的饮食起居都不能自理,村里人看见王二傻依然是一脸傻笑,每天烧水做饭端屎倒尿,侍候老婆尽自己那点儿能耐尽心尽力,忙的时候忙,不忙的时候牢牢地守着老婆寸步不离左右,就像是守着自己的至宝,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
尽管这样,有一天,王二傻的老婆还是抛下他自顾自地去了。出殡的时候,王二傻死死地抱着他老婆的棺木,不让人们抬走,嗷嗷嗷哭得好不伤心,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王二傻这个样子,看见的人没有谁不为之垂泪。
王二傻呀,王二傻,你笑的时候人们跟你一起笑,你哭的时候人们陪你掉眼泪,你是一个怎样的王二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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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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