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行和呓语

整个从柏林到波兰再回去的行程，三晚两天。其中只有第二晚在克拉科夫的宾馆度过，另外两晚都在长途汽车上坐过的。我非常懊悔，太难受了。下次去布达佩斯，一定要坐飞机，火车也比长途汽车好，钱是省了人受罪，不值。

我是27号从布拉格回柏林的，五个小时汽车，夜里两点到柏林机场站。回到家已经三点，其中还有个小插曲，半夜还被一个妓女给拦路了。第二天决定去华沙其实是临时起意，想着既然旅行的意义，就是把时间消磨在路上，趁着刚回来的兴奋劲头还在，看去华沙七个小时才23欧，比去布拉格五个小时25欧还便宜，于是做出了把时间消磨在路上的决定。我本想在网上把住宿订了，同时吸取在布拉格坐地铁半小时步行十分钟回旅馆的教训，无论如何也要离车站要寄近。无奈，booking上面预订只接受VISA和mastercard，不接受maestro以及PayPal。无奈，车票已经买了，而且找同学帮忙又听说信用卡去了还要刷并且以及我那个廉价的24欧一晚找不到了。我就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出发了。因为想把手机的照片传到笔记本，出发时离开车不到一个半小时了。从我家去柏林南边机场保守得一个小时，我后悔当初没仔细看看有没有离家比较近的，从西边长途客运站出发的。事已至此只能赶着看看了。我本想先做地铁再转城际快车，但是当我到达动物园中转站的时候，下一趟去机场的不知道要等多久。幸好，火车是经过市区的，我可以乘坐R字开头的火车去机场站，又快又舒服。

因为走的匆忙，忘记戴口罩了。之前去捷克准备了口罩，因为换了个大包，就也没口罩。之前一个小包一个登机箱，还背了笔记本，我觉得太麻烦了。在布拉格最后一天，check out后，我拽着登机箱，爬楼梯坐电梯，真的是想踹着它往前走。这回想轻装上阵，吧口罩忘了。幸好遇到一个回家的中国姐姐，我本想和她买一个口罩，她送我了一个，还是粉红色的。我们聊了三站路，她原本在法国念书，毕业后因为老公是德国人，所以来了柏林，我们说，如果缘再见的时候，可以加个微信。

我到华沙的时候是夜里三点，天还没亮。我下车后，总想着先换个货币，以备不时之需。和出租车司机换了，4.38的汇率，大叔给我算的是4.0，50欧元正好换200兹罗提。我觉得大叔比较壮，没敢太去讨价还价，就答应了。后来就觉得后悔了，尤其发现20兹罗提可以很好吃一顿饭的时候，另外毕竟算起来也是人民币40。后来发生了更亏的事情，我到换汇的店里面，觉得不会太欺人吧，直接说换40欧，等对方算好，给我发票还签字的时候，我发现到手的只有131.55兹罗提的时候，这尼玛比出租车司机的4.0还少了。我算了一下，两顿饭，或者一顿很好的晚饭没了。不过华沙的早晨，朝霞和日出蛮好看，我也不算难过。

接着，我直奔华沙国家博物馆去了，却发现十点才开门，而当时才六点吧。一直往东走，有一个亚洲博物馆12点才开，看外面雕塑应该主要是印度的神像啥的。我只好沿着维斯瓦河散步，身边不时跑过一两个晨练的人。路过哥白尼天文中心也是十点开门，华沙摩登艺术馆更是12点才开。没办法只好继续沿着河往北走，到了老城堡区，街上也是空无一人，倒是收集泔水的大卡车开开停停。我继续闲逛，碰巧听了军队主教堂的祷告。门外是1944年华沙起义纪念碑，雕塑似乎诉说着一个沉重的故事。我能感觉那种对平民英雄无名英雄的塑造，但无一例外都低着头，可能是起义失败了吧。可以说的很多，舆论指责苏联红军的坐视不理，也有指出游击军政府想争取战后的主动权，谋求自己的利益。在我看来，悲哀的是伤亡惨重，弱国无外交，感叹的是枪杆子出政权，德军是真的能打。如果希特勒不和斯大林闹翻，不知道世界会怎么样呢。

老城区还有个翁城，但说实话没啥好看，走几步就完了。我在皇宫前的石凳上眯了一会，差点睡着了，做了梦，想到了以前的事。想到以前高中干过的傻事，暗自笑了笑。我给一个高中女同学发了一张面前的风景照，也不知道说啥。她说她在准备马理论的考研，说马克思是柏林大学毕业，羡慕我能在柏林读书。我抬头看着天空，湛蓝湛蓝的，有一点云，说不出来的好看。

在华沙虽然走了有25公里，但是只看了两个博物馆。华沙国家博物馆和肖邦博物馆。在布拉格是教堂和博物馆，还有美术馆，还有音乐会，一样不缺，而且花样也多。但人慢慢就累了。我在华沙国家博物馆拍了很多美丽的贵妇小姐的照片，但是现在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位农民老妇人的肖像，她带着红头巾，挎着一篮橘子，满脸的皱纹写满了关于岁月的故事，非常有穿透力。我突然想起今天车站宾馆，我忙着给助教写邮件，隔壁女人的销魂的声音还有时有时无的对话，我就觉得很搞笑，大白天的，晚上搞行不行，急啥子。现在干了，晚上干啥，大眼瞪小眼嘛。肖邦博物馆，因为不懂乐谱，也很少听钢琴曲，所以我纯粹瞎转。我买了一个朗朗的经典钢琴片段专辑，有空可以多听听。挺舒缓的，心情也蛮愉悦的。之后 看时间还多余，就买了华沙市中心感觉像教堂的建筑的票，坐电梯直达30层，那顶端的风吹起来是真的舒服。因为南京的建筑动不动就是30层，所以我对于居高临下也不是太兴奋。拍了几张游客照，就下楼了。旁边的人还在拍个不停，明明所有窗口都被铁丝网拦着，他们还拍那么起劲。

之后我就坐车去了克拉科夫。所幸之前的旅馆现在还有空房间，而且也不贵，119兹罗提，大概27欧，能接受，关键是那么晚了，微信运动显示我走了45000步，真的再也走不动了。我美美洗了个澡，看了一会儿电视，和朋友聊了一会儿天。第二天早上，我直接去了奥斯维辛集中营，直奔此行的目的地。车子上同行的有一对英国夫妇，一对西班牙小情侣。在奥斯维辛买了12点20的英语讲解，主要还是想练一练英语，又被忽悠买了宣传手册。我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一对对的，或者父母推着婴儿车，像我这样独自一人的还真没有。这时候，一个本科的学妹问我二端口网络，打扰了我专心听导游讲解。参观完奥斯威辛集中营后，我的态度有了一点变化，我一开始觉得，这就是监狱劳改营，关押政治犯，同性恋者，以及战俘，或者流浪汉。但是这些人的居住环境，以及被虐待，枪决，绞刑，死亡的数字有点触目惊心。无论如何，这种惩戒没有底线。我出来就在想一个问题，罪不至死。就像中国古代虽然喜欢用酷刑，但也有个秋后问斩的说法，杀人总归是要被老天问责的。一般来说，人要好好活着，我虽然有自己的看法，却也基本认同。奥斯维辛还有一处景点，要做公交车，我听导游说，展览就这些，就也没去，就打算做着车回去。等车的地方，我还遇到了之前那一对西班牙情侣。他们倒是比我快，两处都看过了。

从奥斯维辛回到克拉科夫，我没有兴致再逛，一方面昨日用去了太多气力，另一方面赶回柏林还有事情，只是随意逛了一下车站旁边的克拉科夫百货。用剩下的当地货币买了施华洛世奇的小水晶，蛮好看的，还去超市买了一把铲子和一盒鸡蛋。因为要帮朋友带波兰特产的瓷器，还是跑了市中心一趟，结果去的太晚，已经关门了。回来路遇了一处展览，带给我一些思考。波兰这个国家其实是一战的产物，受民族独立运动影响，德国和沙皇俄国说波兰语的地区独立出来成了一个国家。一战的结果之一，就是奥匈帝国消失了，东欧出现了许多单民族国家。除了波兰，还有奥地利，匈牙利和捷克等。无怪乎，二战的时候，德国和前苏联理直气壮地要联手瓜分它了。也无怪乎，二战结束这么久，波兰还在讲这些，国家民族的记忆需要慢慢积累和培养。

临走的时候，我再次抬头看看天，湛蓝湛蓝的天空，飘着自由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