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路修出走之后：扛起反内卷的大旗
今年的两档选秀中，利路修是当之无愧的顶流。就算不关注选秀的路人，也能在频繁的热搜词条中窥见这位俄罗斯选手的火爆程度。哪怕是选秀结束之后，每次散个步都能散到热搜上去，其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横向地看，在今年几乎同一时间播出的两档选秀中，相比频繁出圈的腾讯《创造营2021》，爱奇艺《青春有你3》的热度远不及前者，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利路修带火了节目，也不算夸张。
但是利路修的走红，以及他本人带来的持续的热度，恐怕连节目本身，都没能预料到。横空出世的利路修，以打破常规选秀套路的姿势，扛起反粉丝经济反内卷的大旗。
反选秀第一人
近可以从2018年偶像元年算起，远更是可以追溯到05年《超级女声》，在内娱漫长的选秀史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退赛、不想成团的选手，参加《乘风破浪的姐姐》的宁静，也曾公开表示不想成团。但是利路修，仍然是其中特别的存在。
他的选秀之路一开始，就是一个被迫营业的玩笑，他的走红，更像是一出歪打正着的滑稽戏。以两位外国选手中文老师的身份进入节目组，因为出色的外貌被导演组相中参加选秀从幕后走到台前，抱着一轮游的心态消极应付，不学唱跳不展示自我，没想到差点被见惯传统选秀偶像的粉丝送上出道位。
一路下来优秀的出道成绩和超高热度，是粉丝和路人的关注和支持的结果，但是利路修本人似乎一直很“清醒”，甚至是抵触。这表现在他多次不想成团的言论中，也表现在他一系列自我防爆的行为中。别人努力学习唱跳展现自我，他毫无唱跳基础但是能不上的课程就绝不上，就连作为偶像最重要的外貌，他也反其道而行之，用节目组化妆师的话来说就是，“他是真的不想成团。”
但是越是这样，粉丝越是被激起逆反心理，以一句戏谑的“能决定别人人生的机会并不多”为动机，打投出“民选爱豆利路修”，利路修效应成为具有符号意义的选秀实例。
从未想过参加节目，更加没有想过成团出道，尽管热搜上了一个又一个，粉丝数更是早早突破百万大关，但是他的初心一直贯彻得很彻底，那就是拒绝粉丝的打投和追捧，绝不成团。粉丝经济的魔法，在他身上，好像短暂失灵了。
虚幻的粉丝权利
民意在大众娱乐领域的表达，这或许是选秀最人文的解释，经济和利益关系在其中隐去，只看大众喜好在娱乐领域的倾向。但是随着偶像行业的发展，这种关系逐渐变得赤裸。高度商业化运作之下，选秀节目的底层逻辑就是粉丝经济，粉丝打投和关注越多偶像出道的机会越大。哪怕将实际花出去的钱和精力包装成对偶像的爱，也掩饰不了这其实是一场“买卖”的本质——粉丝花钱购买“送偶像出道”的权利。
图源水印
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研究粉丝文化的图书《粉丝力量大》中，张嫱对粉丝经济的定义为：“粉丝经济以情绪资本为核心，以粉丝社区为营销手段增值情绪资本。粉丝经济以消费者为主角，由消费者主导营销手段，从消费者的情感出发，企业借力使力，达到为品牌与偶像增值情绪资本的目的”。
粉丝、偶像、企业，三方构建起一场特殊的交易关系。花钱打投的粉丝拥有最大权利，似乎是这场交易的默认规则，所以民选爱豆利路修，在一开始能爆火的原因之一，就是粉丝权利在其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彰显。这其中，粉丝与偶像之间存在的特殊社会交换关系是，偶像需要粉丝带来的流量红利，而粉丝需要偶像带来的精神寄托。两者并不完全对等，花钱和具有多个选择的粉丝一方，在这段关系中，具有更高的权力感。
粉丝包下商场大屏应援，图源水印
但是事实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企业在其中的角色往往不容忽略。选秀常常伴随着骂战，粉丝花大价钱打投的选手没能出道，往往是骂战的根源。究其根本，就是粉丝权利没能在其中得到伸展，让其陷入了虚无。
低欲望下的追星新模式
有人说，不想成团毫无野心的利路修能大火出圈，正是当代年轻人“不想营业只想躺平”在追星上的心理映射。在巨大的内卷压力下，年轻人开始致力于打破这个怪圈。
从丁真到利路修，大众似乎越来越厌倦传统的偶像。厌倦疯狂打投和控评，厌倦严格的超话格式，厌倦粉丝和偶像密切又疏远的关系。在这种关系下，偶像不能有任何负面的言行，粉丝得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为偶像创造更多更好的机会，双方都随时“紧绷”着。
严格的超话格式
一切从利路修开始有了新的模式。作为偶像不费尽心思想要出道，哪怕火了也能随意出街不刻意与粉丝保持距离，作为粉丝也不用花大把的钱打投，不严格要求超话格式，不控评不搞数据，大家都佛系躺平。哪怕在路上遇见偶像，也不贸然上前打扰，称得上全新的追星模式。
成名之后依然随性散步的利路修被粉丝拍到
尽管在利路修的出圈背后也脱离不开粉丝经济的逻辑，但是他的成功或许是在释放这样一种信号：低欲望就是反抗内卷最强有力的武器，而这正逐渐成为年轻人追求的目标。以此发展起来的粉丝经济，或许叫“躺经济”更为贴切，毕竟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当躺平成为一种人人都渴望的追求，那么以此为逻辑的商业模式，也不是没有存在的理由。
粉丝与偶像的关系历来是无法简单用“平等”来概括，但是或许从利路修开始，这种关系开始有了革命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