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鹏 | 九月菊花浓浓香

九月菊花浓浓香

  文|黄晓鹏

令人期盼而又担心的9月到了!

开学大幕“刷——”地拉开，大部分家长欢欣雀跃，微信群中、朋友圈里到处载歌载舞，一片喜庆轻松的景象。与此相反，感到压力山大的则是广大的教师们了，尤其是寄宿制的农村初中班主任。

招呼新生报到，发放课本、作业，领取劳动工具，挑选、任命班干部，宣读校级班规……

新学期第一天，从早上8点到校，一直连轴转到晚上近22点，我才回到家里。头昏脑涨，嗓子嘶哑，腰酸背痛，步履沉重，我几乎要虚脱了。

休息了一会儿，积习难改，打开电脑，登录上QQ。“滴滴——”前年一些学生的惜别话语，小青蛙似的跳入眼帘，班长兼语文科代表小凡的话语最具有代表性:“老师，转眼间我都上高中了!新的教师节又来了，可是今年却不能再陪您一起度过了，我感觉挺难过！我马上就又要回学校了……学生提前祝您节日快乐！我该走了，拜拜！”一大片惆怅、失落的阴云，悄悄地飘进心灵的天空；一幅幅和前年学生在一起时的美好温馨的画面，一一在我眼前清晰地展开……不由地，我的心里翻江倒海起来。

第二天白天，照例是在紧张、忙碌的快节奏中度过的。课间，去年的学生见到我，纷纷笑着打招呼，亲热地跑到身边围着，争先恐后地诉说着新学期的点滴感受……学生懂事，亲近、感恩老师，大概就是当教师的主要幸福之一吧！

但是，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去年的班长小晴呢？我的心里隐隐地不安、担忧起来，不会又是被县城的学校“挖”走了吧？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太让人生气了!农村学校的优秀学生，本来就不多……

晚饭后，我正在办公室里备课。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小跑的脚步声。“老师，我们看您来啦！”小晴和小静、小冰笑盈盈地走进办公室。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连忙让她们坐在凳子上。

“老师，俺们班抓得特别紧，好多同学下课都在学习。俺们三个是向班主任请哩假来的……”小晴有一些急促地解释。

“老师，昨天晚上在寝室，小冰想您都想哭了!”小静笑指着小冰。

“老师，我真是想回到八年级啊……”小冰看着我微笑着，脸红红的。她的大眼睛仍然那么明亮，那么有灵气。

“小静，你不想老师吗？”为了不使小冰发窘，我故意收敛笑容，佯作生气状。

“怎么不想啊？其实，咱班好多同学都很怀念在八年级时的时光，同学们都想来看您，只是九年级抓得太紧了，没有时间……”小静的脸倏地也红了，微微地低下了头。

她们三个唧唧喳喳，小鸟似的；她们嘻嘻哈哈，笑着，说着，间或提出一个问题，好像是和前年的学生们一样呢。

我认真地回答她们的问题，关切地询问她们的情况，感觉好像时光倒流，又重新回到了去年的八二班。

“哈哈哈……”办公室里不时飞出一阵阵欢乐、清脆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美丽的校园之中。窗外的树叶簌簌作响，像一曲动听的轻音乐。

“叮铃铃……”晚自习预备铃声响了。“老师，以后我们还会来看您的，再见啦！”她们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告辞，一溜烟跑着回教室去了。

学生们刚到学校，要抓紧一些！我也快步向教学楼走去，走进喧闹嘈杂的教室。“老班来了!”听到有一个学生在向全班报告。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了，70多个学生们齐刷刷地望着我，但也有个别学生，还在弯腰低头小声说着话。

虽然已经是秋季了，但天气仍然很热，教室里如蒸笼一样。“秋老虎”这句话真的不假啊！我清清嗓子，提高声音，开始讲一些有关学习、纪律等方面的要求。不一会儿，豆大的汗水便冒了出来，“扑嗒扑嗒”地滴下来。教室里的4个吊扇，已经开到最大档，“呼呼”地扇着。但风是热风，好像不起多大作用。

我稍有些胖，汗如雨下。有的流进了眼里，辣辣的；有的流进了嘴里，咸咸的……我用手背抹了几下。“老师，给！”第一排中间的小明见状，快速撕了一大张纸巾递给我，“您快擦擦汗！”他的目光清澈，真诚，嘴角挂着一缕灿烂的微笑。其他的同学，也都微笑着关心地望着我。

我的心弦猛地一动：这是多么熟悉的情景啊！我仿佛嗅到了浓浓的袭人的菊香！刹那间，好像有一道清凉甘甜的山间小溪，闪着银亮亮的光，穿越郁郁葱葱的森林，汩汩地流进了我的心田，柔柔地带走了烦躁、闷热与疲惫……恍惚间，逆岁月之河，我回到了去年，回到了前年，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美好纯真的少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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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黄晓鹏，河南新野人，中学教师，文章散见于《河南日报农村版》《教育时报》《作文指导报》《躬耕》《南阳日报》《南阳晚报》等报刊，工作之余，信笔涂鸦，喜欢一副对联：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