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贤 | 说说当年求学时的那些逸闻趣事(中)
初中我是在凤翔中学上的。那时的校门是朝西开的,即为现在东湖景区内原教育局之大门处。
那时的办学条件极为简陋,学校的硬件设施还很不到位。学生们睡的是大通铺,一页床板要睡三个学生,晚上睡眠时只能侧着身子,一个紧挨着一个,中间没有任何间隙,不能平躺。如果晚上有人去厕所小便,回来后就有可能没地方了。晚上夜深时,还可以清晰地听见老鼠在被子上跑来跑去的声音。它们行为十分猖狂,肆无忌惮的,我们只好把星期日从家中带来的布袋子里装的馍馍,悬吊于宿舍墙壁上。
那时县城各机关单位还没有普遍通上电,照明主要靠煤油灯。我们上早读和晚自习,主要靠点汽灯照明。别小看点汽灯这活,可它是个技巧活儿,一般人还不易掌握其技术。我记得我们班上有个姓燕的男同学,他心细手巧,可是个热心为大伙服务的好同学。他每天比别的同学要早起约半个小时,要早早地就来到教室准备点汽灯。等我们上完早操回到教室上早读时,他已点亮了汽灯,教室已照得灿若白昼。
那时我家子女多,家境贫困,但因是中农成分,我未能如愿评上助学金。无奈之下,为了继续求学求知,只能更加勒紧裤带,节衣缩食,艰难度日。我记得无钱在学生灶吃饭,就只能从家中带些馍馍和熟面。那时学生开水灶只有一口大铁锅。每当开饭时,就急急忙忙端上搪瓷缸子去排长队打开水。因开水有限,烧开水的师傅只能给每位同学分给一小缸开水。如果去晚了,还常常喝不上开水。打下的开水是冲熟面的,因温度不够高,往往冲得的熟面拌湯上清下淀。从家中带去的馍馍多为粗粮蒸就,不是高粱面就是玉米面,很少有小麦面。特别是冬天,从家中带去的馍又硬又冰。无奈之下,无力上灶的同学们就把馍插在筷子或竹棍上,然后展开手臂伸进开水灶的锅眼内,放在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上烤一烤。小小的锅眼门,竟有十多个同学在烤馍。当然,烤下的馍也只能是外焦内冷。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能委屈将就一下肚子了。
那时教室外有几台乒乓球案,是用土坯和砖块砌成的,很简陋。尽管用的是砖头排成的球网,但同学们仍然很爱打乒乓球。每当一节课快要结束的前几分钟,同学们就心不在焉了,老师讲得再精彩,但同学们再也听不进去了。都纷纷在书仓内手握球拍,跃跃欲试做好了打球的准备。一旦下课钤声一响,还没等老师的后脚迈出教室门,十多个同学就急不可待地从老师身边挤出,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去抢占乒乓球台。在这种情况下,拖堂的老师是最不受学生欢迎的,因为课间只有十分钟,有的同学不光打球,还要上厕所大小便呢!
我上初中时,党和人民政府十分重视爱国卫生运动,发动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开展消灭“四害”活动,我们学生当然也不例外。我们每人准备一个蝇拍,一双夹死苍蝇的木筷子,还有一个装苍蝇的小瓶子。我们见缝插针,充分利用课外活动、饭后和课间十分钟时间,到厕所等处去消灭苍蝇。各个同学每天及时让班上干部清点记录消灭的苍蝇数目。打老鼠也是如此,在校或星期日在家打老鼠,不管采用“铁猫”或老鼠药等各种方法,只要能打死老鼠就行,只需剪下老鼠的尾巴就行了,然后带回学校,由班干部清点计数登记。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班上也会定期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公布各个同学的战果数目,比一比,看谁消灭得多。
那时,学校也非常重视学生的身体健康,广泛号召开展群众性的体育活动。“三好”中就有身体好的要求。学校提倡各班开展以赛跑的形式,象征性支持伊拉克等中东国家的民族独立和解放运动。我们在地图上丈量并计算出凤翔到伊拉克首都巴格达的直线距离是多少公里,做到心中有数。各个同学坚持每天利用课余时间到操场去跑步,在家食宿的走读生坚持上下学跑步,然后把每天长跑的公里数报告给文体委员予以登记。大家的竞赛热情十分高涨,到期末公布结果,看谁最先跑到终点,赢得冠亚军。说到这儿,有读者会产生疑问,会不会有同学撒谎瞒报,或以少报多,或以无报有呢?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因为那时社会风气十分良好,人们以诚信为本,绝大多数学生老实朴实,从不说谎,跑了几圈就是几圈,绝不夸大虚报。如若有虚假,那会受到自己良心的责备的,也会受到同学们的谴责的,因为那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丑事,如同像小偷一样。
最后说一点老师的“坏话”。当时,有一位姓谢的语文老师,他上课无意中总爱在话语中硬生生嵌入“对吧”两个字音,且不管这句话或几句话是否说完。老实地说,同学们很厌恶他这个语病,但他习惯了,改不了了。这个不好的语病,直接影响了他的讲课效果。在课堂上,不少学生已不大注意讲授的内容,却专注于去数一堂课能说多少个“对吧”,甚至我还清楚地听到身旁学生数数的声音。一旦等谢老师下课后,还没等他走远,我们就互相通报自己数了多少个“对吧”。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我们当时是多么懵懂糊涂!现在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谢老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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