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波‖散文：往事

往事

文/闫波

童年，对于现在的孩子们来说，那就是满满的快乐！可对于我这个六零后来说，已经说不清楚了！随着季节的往复，年岁的增长，童年的许多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能记起来的事情也是寥寥无几……

记得大概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在那年中秋节前几天的一个早晨，我醒来之后发现床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大摞月饼。我顿时欣喜若狂，我立即跳下床，用手指头点数了好几遍，大概有十好几包！要知道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买这么多的月饼，这已经是好多人家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了！我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再也安奈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我麻利地拿起一个月饼，一掰两半，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不过，我真是太聪明了：我在每半块月饼上都咬的非常齐，吃过以后再把两半月饼朝一起一对还和好的一样放着，只是觉得好像小了那么一点。就用这样的方式，我一口气吃了四个月饼！吃到了心满意足之后就又爬到床上装睡着。

早饭以后，娘拿了两包月饼，带着我一起去给我外婆下礼。我看到娘拿的就是我咬过的月饼，我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我低着头脸有点不自觉的发烫。娘可能是发现了我的不自然，娘抚摸着我的头说：没事的，好好的走路！到了外婆家娘打开月饼包，拿起半块月饼对我外婆说：娘你尝尝味道，今年图便宜，买的月饼都是烂两半的。娘说着还朝外婆挤挤眼，外婆会意地笑了起来。外婆接过那半块月饼直接塞到了我手上，说：乖孩子，跑累了吧？快吃，吃了好长高，等你长大了 、挣钱了，再给外婆多多的买！我得意地从外婆手里抢过月饼，贪婪地吃了起来！吃完了还不忘舔舔手上的油，我对外婆说：外婆，今年的月饼就是好吃，又甜又香！等我长大了就给你买多多的！娘看我没有吃过瘾，就又给了我半块月饼，我吃着笑着，娘和外婆说着笑着，我也跟着笑！

也记不清楚具体是在哪一年的春节前夕了，反正那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记得那天下午我放学回到家，发现我家的房梁上吊着一只竹篮子，好家伙，这还了得，我第一反应就是里面一定有好吃的！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有冰箱、有菜厨。那时候谁家里要是有好吃的了，都是放在篮子里面，再用绳子吊在房梁上，这样防鼠、防猫还防小孩子偷吃！特别是为过年买的东西，更是放的仔细，这些好东西都是留着过年和招待客人的。我关上门，搬了一个方凳子放在篮子的下方，我站到了放凳子上踮起了脚尖也没有够着，不过这可难不住咱，我下来又在方凳子上面加了一个小板凳，再次晃晃悠悠的站到上面。这下可够着了，我顺手抓起了一块肉就往嘴里填！好吃！我记得那肉真的就是好吃！正当我吃的是得意忘行时，我突然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哦，可能是娘放工回来了。我心想：坏了，这下非得挨揍了！可当我正准备从凳子上跳下来时，脚步声却远了，听声音娘又走出了院子！(我家的院门到堂屋的距离也就是八九步的距离）我平安地下到地上，用褂袖子反复地擦了擦嘴，打开门，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掏出书包里的语文书，装模作样地大声读了起来。娘听到了我的读书声，才又进到院子里来。娘看看我说：好好用功，等你长大了，管劲了，娘就享你的福了！说完这娘就去厨房做饭了。

当时，我心里特别的纳闷：娘应该是能从门缝里看到了我在偷篮子里的肉吃，明明是可以逮我个现形'盗窃犯’的，可娘为啥又走出了院子？为啥娘又单等着我开始假装读书了才回到院子里来？关于这件事，我一直都不能很好理解娘当时的动作和用意！直到我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以后，我才似乎理解了娘的行为，才明白了娘的良苦用心！

往事，纵然是诸多往事已随风而去，唯独娘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唯独娘的谆谆教导还在振聋发聩！

夜半醒来，朦胧中，感觉到娘又在用她的褂衿轻轻地拭去我眼角的泪！

欲闻教诲已无声，唯有泪千行……

——闫波写在娘四周年祭日：2021年6月24日

作者简介：闫波，原名夏中启，字一凡。安徽省宿州市人，生于1969年。自由笔者。下得了厨房，拿得动笔杆，不为名而书，只为抒而书。爱好音乐，喜欢用文字刻录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代表作有杂文集《草根心声》，诗集《远方，那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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