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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王维,于千年之后
今天,我们向王维学什么?
我为何写王维?
自2017年10月1日开始创作长篇历史爱情小说《此物最相思》,到今天为止,已有三年零五个月。已累计完成81万字,距离完稿还有9万字。那是761年春天,官居尚书右丞的王维,郑重地向唐肃宗上了一份奏折——《责躬荐弟表》,请求削去自己的全部官职,放归田园,只为让他弟弟王缙回到长安任职。七月,王维自知大限将至,提笔作书,向亲友辞别,然后,安然离世。冥冥之中,《此物最相思》的写作进度,恰好暗合了王维的生命进程。我下定决心,在2021年7月到来之前,完成《此物最相思》,谨以此纪念王维逝世1260周年。王维出生于701年,去世于761年,享年60周岁。他身逢其时,因为赶上了开元盛世,他也身不逢时,因为遭遇了安史之乱。他亲眼见证了大唐由盛而衰、繁华幻灭的变迁,在时代的变迁中,他的个人命运也随之跌宕起伏、沉下浮起,有了一生的悲欢离合。根据大唐的时代变迁和王维的个人命运,我将《此物最相思》全书分为四卷。第一卷的标题是“只如初见”,时间跨度是715年至721年。讲述王维从入京赶考到状元及第的故事。这期间,王维遇到了他一生的挚爱——崔璎珞,也遇到了痴爱他一生的女子——玉真公主。在两个女子中间,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第二卷的标题是“似水流年”,时间跨度是721年至728年。讲述王维从婉拒玉真公主、迎娶崔璎珞到崔璎珞难产而亡的故事。这期间,王维虽被贬济州(今山东济宁),却是王维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在远离长安之地,他和璎珞度过了琴瑟和鸣、情深不渝的八年时光!在失去璎珞后的悲凉余生中,王维用这八年时光酿成的美酒抵御刻骨的思念。无论多么孤独,他始终信守对璎珞的承诺——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第三卷的标题是“宦海浮沉”,时间跨度是729年至755年。讲述王维从济州回到长安,在伯乐张九龄的举荐下,重回朝廷。大唐的朝堂和后宫,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波谲云诡,立后之争、立储之争、宰相之争……从朝堂到后宫,处处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战场。当张九龄被李隆基逐出权力中心后,王维将何去何从?当玉真公主再次对王维因爱“设局”后,王维将如何自处?第四卷的标题是“风云惊变”,时间跨度是755年至761年。讲述渔阳鼙鼓动地来,盛世繁华风云变。安史叛军的千万铁蹄疯狂肆虐大唐中原,上至朝廷,下至百姓,谁都无法幸免。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王维,用一首《叹白发》表露真切的心迹:“宿昔朱颜成暮齿,须臾白发变垂髫。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初唐诗人宋之问从泷州(今广东罗定县)贬谪之地回家,途经汉江时写了一首诗: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当我即将写完《此物最相思》时,我竟有了宋之问“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对宋之问来说,“乡”是家乡,从贬谪之地星夜兼程、一路跋涉,为的不正是早点回到家乡、看到家人么?当他快到家乡时,不是应该“近乡情更切,急欲问来人”么?然而,他却是离家乡越近,越是“情怯”,为什么?因为,他贬居岭外的日子里,长期接不到家人的任何音讯,一方面固然日夜思念家人,另一方面又时刻担心家人的命运,怕他们由于自己的牵累或其他原因遭到不幸。“音书断”的时间越长,思念和担心也越强烈,既切盼音书,又害怕音书到来。因此,当他渡过汉江,接近家乡时,原先的担心、忧虑和模糊的不祥预感,似乎马上就会被路上所遇到的某个熟人所证实,从而将他梦寐以求的与家人团聚的愿望无情粉碎。因此,“情更切”变成了“情更怯”,“急欲问”变成了“不敢问”。2017年10月1日,我落笔写下开篇第一段话:“公元715年,大唐开元三年,初春。在通往京城长安的驿道上,梨花比往年开得早,开得多,成片成片,浓荫满地。忽然,一阵尘土轻扬,一个15岁的翩翩少年踏马而来。少年姓王,名维,字摩诘,出身于大唐五大望族之一——山西运城的太原王氏。”从那天开始,我就盼望着能早日将我脑海中的那个时代和那些人物一一诉诸笔端,将这部小说早日呈现在读者面前。因此,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都似乎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大唐,沉浸在王维生活的时代,就像苏芮唱的《牵手》那样,“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年少时读《红楼梦》,当看到“黛玉焚稿断痴情”、“宝钗出闺成大礼”,到最后“呼啦啦大厦之将倾”、“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时,我的心就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虽然当时是酷暑天,但沉浸在这些悲凉的文字中,背脊竟感到阵阵寒意。如今,写第四卷时,我却有些不忍下笔,仿佛“近乡情更怯”般,不忍去触碰战乱强加于王维身上的种种磨难,他注定要被误解,注定要被折磨,注定要忍辱负重地孤独前行……这三年多来,在那些人生的低谷期,是王维陪我一路向前,让我经历过风风雨雨后,依然可以笑着追逐彩虹。我忽然觉得,我和王维,不仅是作者和被写作者的关系,而更是跨越千年的知己。不过,无论我多么不忍和不舍,小说终归快接近尾声了。关于小说的结尾,我在心里酝酿了很久。忽然有一天,我眼前有了这样一幅画面:761年7月,王维在辋川安然离世。761年秋天,一个秋风萧瑟的日子,玉真公主独自带着古琴,来到王维墓前。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上,悠然奏响了古琴名曲《坐忘引》。很多年前,她曾为他弹奏此曲;很多年前,他曾对她说,这世上,有一种花,自开自落,自满自足,无人欣赏,也不求欣赏。这种花,叫辛夷花。一曲终了,玉真公主怔怔地拿出银剪,含泪剪断琴弦。既然世上已无听琴之人,空留此琴,又有何用?762年初春,当辛夷花在辋川山涧默默绽放时,玉真公主也走完了生命的旅程,了无牵挂地离开了这个让她不再有任何眷恋的尘世。她的墓碑上,有一篇文采斐然、情真意切的墓志铭。落款处,是王缙。或许,世人永远无从知道,这墓碑上的文字,其实出自王维……随着他们的去世,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尘归尘,土归土。后人已不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有王维留下的那些诗、那些画、那些书法、那些音乐,明明白白告诉后人:有那样一个人,曾在公元8世纪的大唐,轰轰烈烈地爱过、痛过、活过、眷恋过、挣扎过、徘徊过,最后,放下苦乐,安然往生,留给后人一个永远的传奇!
作者简介
吕瑜洁,绍兴新昌人,毕业于厦门大学历史系
2017年1月,出版《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孩子——写给孩子们的50封信》
2020年6月,出版《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世界——写给孩子们的50封信》
2021年,计划出版《榴莲一样的红楼梦》《历史的浓妆和素颜》
2022年,计划出版《此物最相思》
2023年,计划出版《我的心里住着一个未来——写给孩子们的50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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