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
裁缝的裁,本义不是剪裁,与剪刀不沾边,而是制造。制造什么呢?制造小家庭。不是人的小家庭,是飞鸟的小家庭。《说文》裁:“制衣也”。释义不是明明白白告诉我们是“制衣也”,就是做衣服啊?是“制衣”。但此“制衣”,非彼“制衣”也。“制衣”有不同吗?有大不同!衣,《说文》:“依也”。是依靠、依赖之意。是两只鸟依偎在一起之象。(详见《衣》)两只鸟依靠在一起,可以彼此取暖。故后来把可以提供温暖的东西,称为“衣”。裁字,“制衣”制造的,不是后来转义引申的提供温暖的东西,而是依靠、依赖的行为。也就是,是提供了伴侣,有拉郎配的味道。为何这样理解呢?道理在字形里。
裁,从衣,这部分字形,表明了性质,与“衣”有关。其余的部分的字形打不出来,但也是一个字,读作 zāi,是伤害之意。《说文》 zāi:“傷也。从戈才聲。祖才切”。这个字形,可以理解为“灾难”之意。谁的灾难呢?飞鸟的灾难。这个字形,从戈从才。我们看到的裁字,上面的“十”,本应该是“才”,被隶书讹变成“十”。才,就是“材”,是“成才”了的艸木。加个木字,形成的“材”,是为了更进一步说明材质是“木”,而非“艸”。才,被人砍来做成很多东西。立在那里,可以飞鸟提供落脚处。飞鸟有了落脚处,愿意停留下来。人们驯化鸟类,这是首先应该做的。其他的手段跟上,慢慢感化、吸引、转化,野鸟逐渐变成家禽。各种手段中,最卑鄙也最有效的,就是利用“水军”、“间谍”。飞鸟的间谍,我称之为“鸟奸”,古人给他命名为“戈”。戈,本义不是武器。"戈"变成武器之前,首先是“武力”,是人类的帮手。经由“武力”之后,进一步引申,变成了武器。关于“戈”字的详细信息,请参看《戈》一章。戈与才,合成 zāi,的确是飞鸟的灾难。木杆上,站着一只鸟,其他鸟就放松警惕了。飞过来,拉拉家常吧。不成想,被逮着了。反抗的,不消说就被干掉了。被捕的,喂养一段时间,也被策反了,然后一起祸害同僚。这些“戈”们,自由结合,成双成对,可以繁衍后代,就是“裁”字描述的景象。裁,“制衣也”,制造的,是伴侣,飞鸟之“依”也。随着“衣”字意义的转化为衣服,“制衣”之意,也相应发生了转化。后来的“制衣”,就真是做衣服了。做衣服,需要把布匹分开,裁字,也具备了“剪开”之意,称“剪裁”。从用间谍,拉郎配,到裁缝,一路走来,裁字,也算洗白了吧。“制裁”一词,却隐隐约约有一些没擦干净的地方,是不是有限制自由的痕迹吧。清阳于202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