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 唐胜一:红颜祸水掀风浪(上)
红颜祸水掀风浪(上)
文/唐胜一
红颜是祸水,这话不假。红颜要是掀起风浪,那就不得安宁。
山沟沟的村寨,幽深得像是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鬼斧神工的上天将乱石雕凿得似人似物,栩栩如生,并不茂密的树木可谓参天,一片竹海被山风拂得翻起层层波浪,野鸟啼鸣声声悦耳,溪流不断“叮叮当当”, 配上花草芬芳,缓慢流动的空气总是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自然新鲜感。
一方山水养育着一方人。偏僻贫困的山村旮旯,偏偏出美人,村寨里的“二八”山姑一个个水灵得像出水芙蓉,没有不讨人喜爱的。
走了出去的雪儿以山寨为豪,领着个半百男人用航拍相机拍摄了山寨的全貌风景,美轮美奂的令人赞不绝口。她就用此做了自己微信的头像。
酒后真言坏了事
雪儿走出山寨之初,如同其他姐妹一样,初出茅庐,涉世不深,不敢贸然远走高飞,只能栖身县城,先适应外头的环境,再从长计议。她从小娇生惯养,仰仗父母,没干过什么体力活计,一下子来到陌生的城里,连自己都不知道能干些啥。好在有副娇好的身材,吸引着不少的男人围着她转,因而其基本的生活不愁,诸如吃喝玩乐,身边的男人都会自愿为她埋单。
雪儿走出租住房,正往公交车站赶去,一辆篮色小车便稳稳当当地停在她身旁。男性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道:“美女好!往哪去,我顺道送送你。”“我去公交车站。”“嗨,坐啥公交车呀。公交车挤得很,像你这样美女,容易遭遇'咸猪手’, 岂不亏大啦。来,上我的车,白送你。”
雪儿来到肯德基店里,一看情景,不由得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咋这么多人啊!”毕竟,舌尖抵制不住美味的诱惑,她也就极不情愿地排在蛇长的队列中等候购票。她的美颜引起了队列的一阵骚动,纷纷侧身回头地把她张望。她身前的帅哥已是回头N次了,像是有点魂不守舍,站在队列里左晃右荡、瞻前顾后,最终鼓足勇气开了口,轻轻细语地跟雪儿讲:“美女,你吃什么,我帮你买票。”“那多不好意思啊。”雪儿巴不得的,能够免受站队之苦嘛,因而继续说,“那就麻烦你啦。”帅哥受宠一般地扬起眉:“没事,我买一份是买,买两份也是买吧。”她回报帅哥一个妩媚的微笑,而且故作柔情的轻飘飘地说:“那我把钱给你吧。”“不急不急,买好票后你再给我也不迟呀。”帅哥接着招呼她,“你先去那边找个空位坐下,这里由我排队购票。”就这样,肯德基店里的相识,她跟他互加微信成为朋友,不多久,就谈起恋情来。
帅哥叫方伟,也是进城的乡下打工仔。“你是乡下人?”方伟点着头:“嗯哪。”“我也是。”你来我往的简单几句对话,一下子拉近了二人的距离。雪儿接着问方伟:“在城里人眼里,我们乡下人是不是很土气?”方伟坚定地回答:“那不一定,我们乡下人并不比城里人赚钱少哪。”“这也是呀,现今这年头,不论出身成份,是以钱多钱少论英雄啊!”他们俩很快就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且还租了一套过得去的小房间,同居过起了二人世界的生活。时间老爷总是捉弄人的,不出几月,二人就为日常开支担心起来。方伟说:“雪儿,你不外出打工赚钱,光靠我一个人打拼,我是养不起你的。”“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方伟提示她:“凭你的美艳姿色,到美容院、按摩足浴城、卡拉OK厅等娱乐场所,找份事做不难,而且还比较容易赚钱的。”
雪儿果真去了一家按摩足浴城,培训不几天,就做技师正式上钟了。“我是新来的,按的不好,莫怪哟。”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唿” 地坐起身来,色迷迷的眼睛盯着雪儿打量:“真是新来的?哎哟咳,那我就更喜欢。”络腮胡子从裤篼里掏出一把钱,晃了晃,对雪儿说:“给我好好按,让我满意了,这把钱就给你做小费,往后呀,我还隔三差五地来点你的钟。”雪儿进城几个月,见识过不少男人,自然能应付得了这种场面,一笑、一个眼神、一句甜蜜的话儿,就能令男人神魂颠倒,何况她的裤头松,谁个男人都会乖乖掏钱的。雪儿不傻,赚了小费外块,不会跟男友方伟说的,担心他起疑心吃醋。她除了将工资拿出来共同开支外,小费外块便悄悄存了一张银行卡。“雪儿,据我所知,做你们这一行的,应该不光是只有工资吧,应该还有小费外块哪。”她生气地回话说:“阿伟,你什么意思嘛?怀疑我是吧,那好,我不上班了,你赚钱养活我啊!”方伟当然不具备条件也就不能答应,暗下里还想着:俗说一人吃不下一个全鸡婆,一人睡不了一个全老婆;何况现今开放年代,出轨司空见惯,管她呢,只要赚钱就好!
方伟再也不去过问雪儿这方面的事情,只是变着法儿向雪儿多要点钱用,特别是雪儿一肚生下个双胞胎——两个女娃子后,他就更加的低迷、消沉。他跟女友商量着:“雪儿,我们虽没扯结婚证,但有了娃儿就是家了,日常开支越来越大,你得赶早点去店里做事上班赚钱哩,娃儿交给你妈带养。说实话,目前是指望不了我能赚好多钱的,我们那个工地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我是有力无处下啊。”雪儿生产满上百天,就又去按摩足浴城上班了。
方伟一则将雪儿当成了摇钱树,二则又视雪儿为开封了的一个醋坛子。“奶奶个熊,老子真是旅游越南,找一顶绿帽子戴上啦!”在矛盾复杂心理的驱使下,他开始邀狐朋狗友去市里唱歌跳舞、打牌赌博、喝茶喝酒、按摩推油等,有时比雪儿还回得更晚些,带着一身酒味儿,常红着双眼胡言乱语。有一次,雪儿因身体不适提前回了家,睡上一觉醒来,他才回家。她打开了床头灯,瞧他醉醺醺的样儿,暗暗发恨,没有理睬他。他东倒西歪地来到床跟前,血红的双眼瞪着雪儿,大声说:“你今晚这么早就回来干嘛?老子今晚跟你干不了。老子在市里那家按摩足浴店,哈哈,挑了个嫩的,吹拉弹唱一条龙的服务,让人爽死了!你个臭婊子,你不也是做这一行的么,可你咋就从来没有好好的服侍老子让老子爽死过呀!你是看老子没给你钱,你只让给了你钱的客人舒爽。去你的婊子,老子还觉得玩你乏味呢!”雪儿没有理他,有意让他和盘托出嫖娼的全过程。“咋啦?你的嘴巴不说话了?也好,你不说,我说。”方伟喋喋不休,将在市里玩弄女人的末根细节全都倒了出来。
雪儿哭了,稀里哗啦的泪水湿透了枕巾。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辛苦赚来的青春钱,竟然被渣男拿去吃喝嫖赌了!她盘算着,如此这般,他们的家是万万搞不好的!她暗下打定主意,反正没有一纸结婚证书的束缚,干脆走为上计。
贪图享受被包养
雪儿没有声张,就像跟往常一样,上午十一点起床,洗漱完毕便出门,与平常里赶去按摩足浴城上班毫无二样。不过,临走时,她朝“呼呼” 大睡的渣男方伟狠狠地瞪上几眼,然后转身甩门离去。她先到移动公司营业厅换上一个手机号码,然后打电话告诉娘:“妈,这是我刚买的新手机号码,你记好了,往后我就用这个,那个手机号码我注销不用了……我不用,是不想跟渣男方伟纠缠在一起……你别问为什么,也不用劝我,千万千万不要把我这个新手机号码告诉他……你帮我带好两个女娃子,我会按时汇钱给你,决不亏你喽……妈,你如果相信女儿和爱女儿的话,你就按女儿讲的去做。至于为什么,到时候我再慢慢向你解释,行了吧……好的好的,妈你放心,女儿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会理解你的心情。请你老人家多多保重。”
雪儿连换洗的衣衫和日常用品都没有带上,仅仅挎着个精致的小坤包,搭乘一辆的士车,径直去了高铁站。不几个小时,人已到了广州。对广州,雪儿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她曾来过几次,都是被不同的男人带她来出游玩,她却在方伟面前撒谎说:“店里老板奖励员工福利,组织小部分员工去旅游开拓眼界,要几天时间喽。”“去吧去吧,就莫乐不思蜀就行。”“看你说的,我是朝三暮四的人吗?”雪儿嘴上这么说,心下却却恰恰相反。她认为,如今吧,哼,本姑娘还真想做这样的人呢!说她对广州陌生吧,那是她自个没有单独来过,甚或没有单个逛过街呀。陌生不可怕。她给自个壮胆,在街上打个的士车,不是想去哪就能去哪吗?
雪儿找事做不难,特别是干她的老本行——按摩推油,那是轻车熟路。所以,她很顺利地找了一家按摩足浴店,底薪不低,分成比例也合适,比较老家县城店子的待遇好多了,赚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她上工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一位贵人。贵人是她所接到的第一笔生意,是位男顾客,虽然年纪大点,该有50多岁吧,但说话很甜,讨人喜欢。“小姐姐,看你这细皮嫩肉的,面若桃花,白里透红,俊俏得很哪!可惜可惜呀,怎么来到这地方?”“大哥,我也是新来的,今天做你的第一笔生意。”“哟哟哟,新来的好呀,我喜欢。”她两眼一溜,勾了他的魂:“大哥,你来这地方也是来找乐子的,既然喜欢,那我们就开始干事吧。”“小姐姐,我怎么对你一见钟情了呢,真舍不得在这种地方跟你做呢。你别误会,我是想娶你,到时洞房花烛我们痛痛快快做那事吧,那才会是真正的美呢!”“大哥说笑了,你不会还没有老婆吧?”“唉——,一言难尽啊!”老男人看着雪儿直咽口水,可还是忍耐住了没有松裤头,只是摸摸她润滑的手,亲亲她发烫的嘴唇,最后给了雪儿双倍的小费,记下雪儿的手机号码,说一句“我会经常来看你”, 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包间。
这位50多岁的男子没有食言,一连几天来看雪儿,当然是点雪儿做钟,才有时间和机会聊天。男子名叫丁一金,与雪儿是老乡,同为湖南人。他来广州创业,几经打拚,算是成功人士。按说,有钱人就有女人追。可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不喜欢主动追我的女人,倒是喜欢征服难以追到手的女人甚或要花上一定代价的女人,要的就是满足征服欲。我在娱乐场所都是逢场作戏,渲泄而已。唯独你雪儿令我另眼相看,我没有把你当作很随便的女人。我想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他与雪儿一番交流后,得知雪儿还单身一人,更是垂涎三尺。他说:“这样更好,我们都要省却很多麻烦。”可雪儿琢磨着:一个成功的男人不可能没有家室呀?也不可能没有情人吧?或许,他真的很有钱,弄个金屋藏娇,包养岂不正合我的心意?既能省却上班的辛苦,又能多多赚钱,一个字,干!雪儿没有直说,而是转弯抹角地讲:“我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不然,我就在宾馆了,凭脸蛋儿都可以多赚好多好多的钱。当然啦,作为女人,我也渴望爱,也想找个真正爱我的男人。”“我就是爱你的男人。”“不不不,我敢肯定,你有老婆吧,而且还有小三小四多个情人呢。”他愣了,仿费被雪儿看了个透彻。他张口结舌无话可说,也就意味着默认了。雪儿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杀了他个下马威,也算有条件逼他就范。她拿眼瞪他一眼,嘴角一翘,接着说:“不过,看得出你还是比较喜欢我的。”“那是,那是。”“我也曾经对你动心过。”“好啊!”他喜出望外地一把抱住她,“巴嗒巴嗒” 地亲上一阵子。兴奋头上,雪儿瞅准机会,向他提问:“丁先生,你是给我什么名份呢?”“情人。”她连忙摇着头:“情人难做啊,到时分手更痛苦。”他像兜头浇了瓢冷水似的,心地“嘎登” 掉进冰窟一般的冷得直打颤,瞪起双眼盯着雪儿,轻声问道:“你说咋样嘛?”她装作思索一会儿,然后回答他:“包养吧,包养三年,到时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那包养费多少?”她伸出4根手指头比划着,撒谎地说:“我是欠了人家40万元钱,急着要还人家,才出来赚钱的,你就给这个数吧。”丁先生爽快地答应了,且告诉她:“不多。另外,我还管你的吃和住。”“谢谢!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抽个时间,签个协议,一笔转账交了钱,我就随你而去。”他点着头:“好,一言为定。这点钱,不是问题。”雪儿满以为自己狮子大开口,人家会讨价还价一番,却不料丁先生竟然这么的大气。她由此庆幸自己的出走,还真该感谢方伟呢。要不是他方伟酒后乱言,自己哪会来到广州打工呀?不来广州,又哪能遇上丁先生这位贵人呢?
雪儿满足了,跟着丁先生,一笔就拿到了40万,除了汇给家乡老娘10万元,自己稳稳地存了30万元,而且平常的开销又全由丁先生埋单。只是三年时间长了点,万一发生变故——,不管他呢,反正自己的三年包养费已经到手,千变万变也轮不到自己吃亏呀!雪儿被丁先生租了一套较好的房子住着,开始讲究衣着,将自己打扮得无比鲜艳,俨然就是一年轻的阔太太,还时不时地随着丁先生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倍受朋友的恭维:“多好的身材,多么的靓丽!”甚至有大佬开着丁先生的玩笑说:“这么好的秘书也敢带出来,难道丁先生就不怕别人横刀夺爱?”
雪儿知道丁先生爱她,却是没有放松警惕,既然他是有钱的金主,就得牢牢地把他拴住。她开始对丁先生用心机,把他哄得开心,让他围着自个转。的的确确,丁先生一高兴,也就大方地撒银子:“小心肝,没钱零用是吧,我给;没钱给母亲是吧,我给寄去。”雪儿凭借出色的风骚,除了包养费,还赚到了丁先生的不少零用钱。所以,包养期内,二人生活过得蛮和谐。雪儿自己总结道:“我跟丁先生呀,是你情我愿、你恩我爱,不比真夫真妻差。”
转眼到了第三个年头,突然有一天,丁先生用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她电话:“雪儿,我估计要出事了……因为我真爱你,不想牵把上你,所以预先谋划,你就先走吧……我没有骗你,我生产假冒商品,已经被人举报,正在被调查……”
雪儿不得不信呀!她联想到要去看看丁先生的公司和生产车间的事儿,应该是差不多啊。“丁先生,能带我去参观你的公司和生产车间吗?”“不行,我老婆和女儿都在,被他们看到不好,万一酿成风波,岂不难以收场?”雪儿提示丁先生:“我装作客户,去跟你公司洽谈业务嘛。”“也不行!”丁先生的态度很坚决,“你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唯独这一点不行。”雪儿撒娇地说:“那我要是非去不可呢?”“我的姑奶奶,听我一回,我发你听话奖金1万元。”“我可没向你要钱啊。”丁先生告诉她:“是我心甘情愿的!”(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唐胜一,男,汉族,湖南省衡阳县人,大专文化,中共党员,国有企业员工,业余爱好文学,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其作品分别被《飞天》《鸭绿江》《奔流》《参花》《幽默与笑话》《金山》《小小说大世界》《小小说家》《精短小说》《华文小小说》,以及《中华日报》《国际日报》《明州时报》《中国建设报》《中国供水节水》报、《羊城晚报》《湖南日报》和《湖南科技报》《长沙晚报》《衡阳日报》《衡阳晚报》等中、外报刊杂志发表,且有作品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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