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智泉流韵》特邀作家刘安庆原创散文《寺台庙的故事》
寺台庙的故事
刘安庆
有的村庄的名字在它所在的县(市)甚至乡(镇)就能找到与它相同的。但是，有一个村的名字在它所在的乡(镇)、县(市)、省，乃至全国，也找不到与它相同的。它在哪里?它的名字叫什么?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它村庄不大，却很迷人，与众不同，有很动听的故事。您想知道吗?
优美的自然环境
我作您的向导吧，去看看那个非常独特、非常迷人的地方。走出许昌市区朝南，到许昌县蒋李集镇，再到程庄行政村，再到寺台庙自然村，离许昌30里。这是一个古老的村庄，很久以前，由这个村分出去又组建了两个村，一个叫石沿张，一个叫庙张，都在许昌城西。上世纪30年代还有来往，曾回来祭祖。目前，村内住100多户，除几家它姓外，其余都姓张。张家族长是祖传中医，明朝嘉靖年间曾任太医，德高望重，很受信任，很受尊敬，很受崇拜。他家的楼房很高，出许昌就能看见。这个村，猛一看没什么特别，仔细看与众不同。要真正了解它，光看景物还不行，还得把这个村明嘉靖太医世家第八代传人老中医张盘崇先生介绍的有关内容告诉您。
进村就能看到地势是东高西低。村西头有4个大水坑，由西南向西呈弧形相连接。水坑西边生长着一大片芦苇。那里是小鸟的世界，是数百只，是数千只，是数万只?数不胜数，成为一大景观。过路人的眼球被吸引，不得不盯住观看。它们却视而不见，尽情地叽叽喳喳，喳喳叽叽，叽叽叽叽叽，喳喳喳喳喳，不知劳累，不知口渴，不知有人，不知时间，是谈情说爱，是怒骂争吵，是放喉高歌，无人知晓，无人惊动，无人不爱，让它们享受生活，享受快乐，享受幸福。
水坑周围生长着许多杏树、桃树、柿树、梨树，以梨树为多，长得粗的需两人才能合抱。说不清是哪一代，哪一年，哪些长辈所栽。果子成熟时，谁想吃就可以吃，不用打招呼，无论哪家，无人看管，无人不乐意。没有吃到的，主人把果子送到他家里。全村家家都吃也吃不完。过路人认识不认识都可以吃，可以拿。年年果满枝头，年年如此享用，年年如此开心。水果有情，人更有情；水果好，人更好。
一年四季都能看见有不少大人小孩儿来水坑边游玩、垂钓、划船、洗衣。无数只水鸟，一会儿浮在水面，用翅膀击水，犹如孩子们打水仗，尽情嬉戏。一会儿冲上蓝天，上下翻飞，犹如飞机作飞翔表演，让人目不转睛。一会儿飞得无踪无影，犹如丢失了孩子，牵住人心，盼望它们快点回来；成群的鸭子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旁若无人；各种鱼儿结群组队飞翔追逐，恋情依依。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的人与自然和谐的村乐图啊!真是比西湖还美!比诗还好，比画还好，比想得还好。他们营造出和谐，和谐为他们做出奉献，使其处在祥和、温馨、友爱、互助、文明的环境之中，形成完美，达到至高境界。
村南有一座柏树园。柏树生长茂盛，遮天蔽日。夏天的中午，园内凉爽宜人，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是人们的好去处。女人们在那里做针线。男人们摆出楚河汉界，激烈对阵。小孩儿们打闹玩耍，特别开心。在此经过的行路人，累不累都要歇歇脚，都要感受一下别处得不到的美与好，都要看看这里的人们是怎样过着甜蜜的生活。舍不得离去，留连忘返。
村东头是一座高岗，岗顶比大树高出3倍还要多。从岗下土中挖出过许多各式各样的陶器、贝壳，还有龙骨、鹿角。曾吸引我国著名资深考古学家安志远从北京亲临考察，被他鉴定为仰韶文化遗址。
高岗上有一座雄伟壮观、造型别致的方圆十多里外都能看见的庙宇。呈长方形，南北长，东西短，南低北高，有三层高度，气势非凡。具有建在高山坡上的庙宇的风度，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表现出一种独特的美。在无边无际的的大平原上，在周围无数村庄中，它显得十分突兀，如鹤立鸡群，令人肃然起敬!
庙的大殿及其配殿建在高岗顶端，庙院、东西廊房、二门、二门两边的月台建在岗南坡中部，头门建在土岗南坡较低处，头门、二门之间有甬路。甬路东西两边各有一棵高大的桂树。大殿加上东西侧的配殿，比庙院、东西廊房、二门、头门宽了许多，高出许多，如同凤凰展开的彩屏。庙院、东西廊房加上二门、月台，比头门高，比头门宽，如同身子。二门前的甬路如同脖子。头门加上两棵桂树，恰似凤凰的头。每棵桂树有3人合抱那么粗，东边的桂树苍劲挺拔，高耸蓝天，如强壮大汉。西边的桂树向东倾斜，缠绵柔弱，如多情女子。两个树冠交叉在一起，仿佛夫妻拥抱接吻，情味甚浓，让人伫立，让人羡慕，让人敬佩。晴天中午，可见树冠轻烟袅袅，传说是树上住的神仙在做饭，难免会仰望良久，陷入深思。站在头门南边远望，整个庙宇酷似一只巨大的落地凤凰。它像磁石一样吸引人们驻足观看，久久不愿离去。头门没有窗户，乍一看认为很是不妥，别的庙大门都有窗户。这个怎么会不设计窗户呢，没有窗户不是很难看吗，凤凰怎能没有眼睛呢，这是哪一级的设计师？水平太低了！仔细观察之后，人们顿然明白，窗户如同眼睛，没有眼睛凤凰就飞不走了，永远落在此地。此地永远大吉大利，永远是块儿福地。真可谓匠心独运，人们赞不绝口！古代不知名的设计师们、建筑师们，利用相连接的三个不同海拔高度的地势，建造出如此形象，如此完美，如此创新的庙宇作品，实属稀世杰作，任你百看而不厌！这在广袤的大平原上为数极少。先辈创造了美，后辈不劳而享用，要珍惜啊!
这座落地凤凰样式的寺庙，不仅仅有异常别致、美观无比的外形，还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大殿屋脊尤其独特壮观，东西长5丈，高3尺，中间是玲珑小塔，靠塔两边是形象逼真的鲫鱼、海马，脊南侧正中是栩栩如生的二龙吸珠。屋沿挑角处，分别是罗成、韩信的坐像。传说他二人办事狠毒，不能容人，让其在屋角，意为再往前已是走投无路了，警示人们引以为戒。以上都是极为珍贵的钧瓷制品。大殿内正中间是高大的祖师坐像，两边分别站着周公、桃花，脚下踩着龟、蛇二将，还有形态各异的十二站神。大殿雕梁画栋。墙壁上是一幅幅生动形象的古代人物画。人物画之间描绘出一幅幅引人入胜的《东游记》中的故事画面。
这座庙宇就是处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之中。外村人很嫉妒，说这个村是世外桃源。流传着顺口溜：“寺台庙，真少有，三十里看见张家楼。张家院，出太医，医德医术第一流。水好树好收成好，家家喜鹊唱枝头。人人爱唱梆子戏，唱红许昌、临颖、襄县小禹州。人杰地灵如仙境，大闺女路过不想走。”不知道是谁编的，不知道是哪年编的，不知道传了多少年，至今还在流传。
说不完的故事
明嘉靖太医世家第八代传人老中医张盘崇先生能讲一个又一个关于这个庙的故事。
四台庙的故事。传说这个庙原来不在村东岗上，在村南半里处，名叫祖师庙。庙内有祖师、周公、桃花、龟蛇二将、十二站神。土岗往上长，越长越高，岗上树林茂密，野草比小孩儿还高，十分吓人。小孩儿们常去那里玩。一个算命先生在这村路过，说了四句话：“土岗长，土岗长，土岗长高人遭殃。家家户户有大祸，铲除祸根到南方。”他为什么说这话，为什么在这个村说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全村无人知晓，成了一个大谜！
有一天，几个小孩儿在岗上玩。一个个头矮的在里边捉迷藏，跑来跑去，突然不见了。别的小孩儿以为他是回家了，去他家问，大人说没有回来。全家人急得到处寻找，东头西头，南地北地，村上找遍了也没找着。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
刚过一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全村人以为是过路的把小孩儿偷走了，去许昌、临颖、漯河等地寻找，最终还是没有找着，人们心急如焚，束手无策。
没过两天，这样的事又发生了。家家痛哭，人人滴水不进。大白天把小孩儿锁在屋里。大人们也开始对土岗产生惧怕，谁也不敢上岗，就连土岗旁边的路也不敢走。天一黑，上门闭户，人人不敢出门。这消息像扎了翅膀，飞向百里以外。走路人宁可绕远一点，也不敢走这个村，一时路断人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人们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说，这是应验了算命先生说的话。
原来，土岗上来了一条大蛇精，白天在岗上躲藏，吃小孩儿，夜里到村西头大水坑喝水。几个年纪大的人说，得想个办法，不能再发生这事了。他们挨家挨户商量，办法想出来了。初一这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几个老年人带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百口，按照算命先生的指点，去村南祖师庙烧香、焚纸、磕头，连烧3天，祈求保佑，除掉恶魔。这办法产生了很大影响，附近几十个村数千人到祖师庙烧香，像赶大会一样，虔诚之心感天动地。这次活动规模之大，人数之多，影响之广，不仅在这个村历史上是第一次，在附近几十个村也是第一次，祖师享受这样的香火也是第一次。
祖师大为震惊，深受感动。为弄清事情真相，派站神到庙外察看。站神回来禀报，土岗上藏着一条大蛇，是它残害百姓。祖师用法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蛇将到人间作恶。立即用神功将蛇将收回。派四位站神将庙宇抬在岗上，牢牢压住岗顶，震住土岗不能再长。从此，人们过上安定日子，都说要好好感谢算命先生。
于是，这个村名叫四抬庙。后来，“抬”字写成“台”，叫四台庙。再后来，“四”写成“寺”，叫寺台庙。现在还有人写四台庙这个名字。
寺改庙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这座庙原来是寺院，每年农历正月二十有会，唱大戏，连会3天，叫断青戏。意为从这天起，牲畜不能再去田里啃庄稼苗，不然要受到处罚。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正会那天，村内选出一位年长的人，穿上新衣服，坐在会场中心的椅子上，去天宫成为神仙。成仙的办法既简单又奇妙，正当午时，人们会看见连椅带人如轻烟升起，升一会儿就像云朵飘上天空，飘到那里去了，无人知道，无处打听，无不担心。传说是上天宫成神仙去了，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村民们又是高兴，又是害怕。有人怀疑，不敢明说。那人上哪去了呢，真的成了仙人吗，一年走一个何时了？年长人家家都有啊，越想越害怕。
时间久了，怀疑的人越来越多，害怕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偷偷请来一位神女，六十多岁，别人说她法术很高，能降妖除魔。她到成会的地方，到土岗上，到寺院转转看看，回到屋里，她胜券在握地说：“是妖怪把人吃了，我把它杀了，保您全村太平。”全村人很高兴，家家户户给她兑钱，请他除妖。正会那天，她先是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就站起来，手举宝剑在空中舞来舞去，嘴里念念有词，像是斩杀什么。赶会的人无心看戏，看他除妖。反复几次，坐下休息，脸上显露出满意的骄傲的表情。做演讲似的大声说：“乡亲们，妖怪被我杀死了，妖怪死了！”有不少人相信她的话，以为妖怪被她这样比划比划就真的死了。也有人怀疑，就这么简单它就死了，妖怪是啥样呢？她说完话不一会儿，站起来要走，来不及了，也如同以前那些人一样，升上天空，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除妖的幻想破灭了。
害怕的人更加多起来，认定是妖魔作孽，不是成神仙去了。又想不来降伏的办法，年复一年，重复着老规矩，每年大会，还得选一位老人升上天空。难道就制服不了妖怪吗?有心计的人在想。
几个人悄悄议论后决定报官。许昌州官听说此事，觉得内有蹊跷，事关人命亲自察看。他坐着大轿，带着衙役，赶到会场，与百姓一道观看。正当午时，忽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一股白气从天而降，冲进会场，将椅子上的老人卷走，朝东南飞去。
州官带领衙役追赶。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跟着看热闹。追到繁城东南大苇坑处，白气从天而降，垂直而下，飞速钻进苇坑内陆穴之中。州官派衙役探察，衙役看后说，地穴如深井，望不见底。州官说，看起来老人不是成仙去了，定是被什么东西所害。派衙役去监牢带来几名死囚犯，准备了绳子和筐，要探察地穴。
州官命一名死囚犯坐在筐内，用绳子坠下地穴，下去片刻，听不到死囚说话，拔上来的筐是空的。再坠下去一名死囚，拔上来的筐还是空的。他说里面定有怪物。命地保运来许多麦秸，用火燃着往地穴填放。不一会儿，从地穴窜出一条大蛇，化为白气不见了。
人们终于明白，长期以来骗人成仙作恶的是一条大蛇精。怎样降伏蛇精呢?仍然是毫无办法，人人害怕，家家自卫。蛇精被烟熏火燎，不得不现出原形，万分恼怒。此后又回来两次进行报复。一次是飞到会上一看，没有给它准备老年人，立即飞走。人们以为它不再作恶，谁知，飞到村南，卷起一个正在地里干活的青年小伙子飞走了。第二次是，天还不到中午，人们正看好戏，它又飞回来，变成一大片黑云，遮住太阳，人们四处逃散，趁人们慌乱，卷起两个大姑娘飞走了。
从此，人们更加害怕，望天变色。就连附近几个村的人，也是整天不敢出村，天不黑就关门闭户，再也不敢成庙会。一个要饭花子在村街上边走边唱：“人人愁，家家愁，都怕成仙被卷走。小孩儿不敢去上学，大人不敢下地出村头。飞鸟不知哪里去，路上无人空悠悠。天天愁，夜夜愁，揪心的日子何时休。谁能伏住大蛇精，定给他盖庙修像烧香磕头传千秋!”要饭花子唱出了全村人揪心、忧愁、无策的痛苦心情！ 村上首户族长张先生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倒背五经四书，是许昌城南名气最大的才子，德高望重，助困扶贫，倍受尊敬。他把全村人召集在一起很严肃地说：“害怕，不出村，取消庙会，不是好办法。庙会取消了，它就不来了?它还会来，得想办法治伏它。”一双双眼睛望着他，希望他能拿出好办法。他与每一个人对视，用无声的语言给大家信心，给大家力量。他接着说：“治伏蛇精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寺改为庙，敬祖师爷，天下的蛇精都怕他。”大家相信族长，照他说的办法将寺改为庙，敬上祖师爷，烧香、磕头，请祖师爷开恩治伏蛇精。祖师用神功伏住蛇精，收为一员大将。
从此，这个村名叫寺改庙。人被卷走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过，人们过上太平生活。村上流传着顺口溜：“寺改庙，改得好，男女老少喜眉梢。盖新房，娶媳妇，个个老人笑弯腰，唱大戏，庆丰收，锣鼓声声飞云霄。蛇精不敢再害人，祖师保佑乐逍遥。代代日子红胜火，永不忘族长立下大功劳!”
明嘉靖太医世家第八代传人老中医张盘崇先生，还讲过桂树上住神仙的故事，小白兔在庙院变成大闺女的故事，蛇精在祖师面前认罪的故事，落地凤凰的事故，看庙老道的故事，个个动人心弦，个个发人深思，个个让人难忘。
寺台庙的故事还有很多。怎么样，您对这个村庄感觉很好吧，与众不同吧？
刘安庆简历
刘安庆笔名文道，中国当代方志学者、河南省地方史志系统修志特殊贡献者、燕京文化开发研究院特约作家、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亚李亚天皇地皇人皇研究会常务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