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米面馍馍

国庆放假，一进门母亲便忙着给我烙米面馍馍。母亲边用筷子搅着盆里的发面边说面是她昨天晚上发的，这会儿烙刚刚好。

我站在母亲身边看母亲把发酵好的米面用铲子放进锅里，一个挨一个，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米面馍馍就出锅了。母亲笑盈盈又不无内疚的说中秋该吃月饼妈却给你做了这个。母亲不知，这又软又酥甜米面馍馍，在我眼里胜过任何月饼。

记得小时候每到中秋节，母亲早早就忙着给我们蒸月饼，又香又甜的月饼有很多层，黄白相间的是蜂蜜，红绿相间的是食用颜料，还有好多层是撒了香草亦或茴香。最外面一层是母亲用筷子蘸着颜料绘制的各种花草鱼鸟的图案。一个个大如圆盘的月饼，像极了一个个镶满五彩画的月亮。这些美丽的月饼最终要被母亲用刀切开，像切蛋糕一样分成一块一块。最后只留下一个母亲认为最圆满完美的月饼到了中秋节的晚上献月亮。那时候母亲很年轻，月饼的香味萦绕在院子上空，一轮明月悬在高空。如今母亲已是耄耋之年，再也没有力气为我们做那程序繁琐却香甜的月饼了。

坐在餐桌前我津津有味的吃着母亲为我做的这份香甜的“月饼”，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和甜蜜。母亲坐在对面看着我。说米面是她前几天从超市买来黄米又背到体育场门口磨芝麻糊的人跟前磨的，还絮絮叨叨说老家村子里前几天谁又走了，天冷了谁谁老两口咋过冬天云云。

听着母亲叨叨，我在想，人老了心总是不闲着，不是操心这个事就是操心那个事，尽管这些事情对她无关紧要。

吃着母亲烙的米面馍馍，却思绪万千。我不忍心去想七十多岁耳聋且腿疼的母亲一个人是如何完成这一系列复杂工序的，也不敢问母亲儿女不在她身边时她是怎么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寂寞的日子的。只记得小时候天冷了就知道偎依在妈妈温暖的怀里，肚子饿了就找妈妈。如今我们一个个长大了，翅膀硬了，一个个飞离母亲去过自己的日子，巢穴里单丢下年迈的母亲。很多时候，站在远方城市的屋檐下，在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我无数次想象着母亲一个人在大门口张望的样子，想象母亲蹒跚着去锁上院子的大门的样子。。。。。

我一口气吃完两个米面馍馍，母亲很开心，如释重负般地说："还怕你不爱吃呢"

一块小小的米面馍馍，承载了深深的母爱，乡愁，以及节日里与亲人团聚的幸福。

2017年10月1日

黄河银行夏小文

责任编辑：立秦 羽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