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官营与私营哪个更好?汉武帝一个决定,促进冶铁技术飞速发展
两汉时期的冶铁业规模、冶炼技术以及铁器的大范围使用,都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这是中国古代冶铁技术的一个里程碑,为后世的政治、军事、经济和科学技术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西汉时期的冶铁技术更是快速发展,这是因为劳动人民在生产中创造出来的成绩,再加上陈胜、吴广起义军沉重打击了奴隶主们的复辟想法,又扫平了某些持反对意见的儒家。经过西汉几代王朝的发展,特别是汉武帝刘彻,坚持法家的政治路线,实行了全国盐铁官营政策,使冶铁技术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盐铁官营与私营,一场藏有私心的政治斗争
盐铁私营与官营之争,西汉历史上最著名的一场舌辩
西汉中期儒家与法家一直在盐铁的官营和私营上辩论,这其实是儒家想改变汉武帝推行法家路线的一场政治斗争。
汉武帝执政时期,儒家跟法家争斗的异常激烈,而两边的矛盾主要是:对封建国家支持维护统一,还是分裂割据;在匈奴实力面前,是顽强抵抗,还是缴械投降的争论。
因为当时被推翻的奴隶主们和地主阶级内部的分裂割据势力勾结,他们不断的发动叛乱,企图想从汉朝内部瓦解中央政权,而北方的匈奴也一直骚扰着西汉王朝的边境。面对这样的形势,汉武帝表现出帝王的霸气,他坚持走法家路线,一面打击那些想分裂国家的残余势力、抗击匈奴的骚扰,另一面推恩分封、设立刺史、制定各种法令和措施巩固中央政权。
汉武帝刘彻在法家代表人物桑弘羊的协助下实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其中一个重大的改革就是向全国宣布把原来私营的盐铁业归为官营。
- 盐铁官营的必要性
盐铁官营,统一铸钱
在当时,许多的大工商奴隶主以及地方豪强发家致富的手段都是依靠盐铁业的。比如蜀地经营冶铁业的卓氏,拥有奴隶一千人“田池射猎之乐,拟于人君”、邯郸郭氏冶铁起家“与王者同富”、郑氏也是冶铁出生“家致富数千金”等等。这些私营冶铁业的富商们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但他们却勾结分裂国家的党羽,在山林中打造兵器,把冶炼厂作为分裂国家活动的聚集地。
刘彻为了巩固中央政权,必须打压工商奴隶主们的经济实力,摧毁搞复辟活动的物质条件。同时,为了能够继续抵抗匈奴骚扰中原,刘彻收缴奴隶主们的财产和铁器充公作为战争物资,增援边境。
而遭到打击的复辟实力和工商奴隶主们当然不会甘心财产和“饭碗”被剥夺,他们不但没有悬崖勒马,反而对中央政权的斗争更为激烈。而在刘彻去世后,历史上著名的“盐铁会议”上,法家代表桑弘羊的革新派与大将军霍光为后台的儒家复辟保守派,进行了一场关于盐铁官营还是私营的大论战。
从表面上来看,这场论战看似围绕工商业政策的问题,而实际上是那些被推翻的奴隶主和新兴地主家的生死剥夺,哪方输了,就代表着他们会走下历史的舞台。但这只是奴隶主在最后的挣扎,历史是一直在前进的,奴隶制在历史的发展中只会慢慢的消失在世人的视野。
盐铁官营的优势
西汉著名的盐铁辩论
在西汉之前,盐铁就曾被官营过,战国的管仲建议齐桓公“官山海”,意思就是把矿山、冶炼铜铁和煮盐业都归于朝廷管理。
“管仲以盐铁取利,而秦汉因之”—《续文献通考.卷十九》
商鞅变法之时,也是为了能够在经济上打压奴隶主,把经营盐铁的权力给剥夺了过来。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还设立的铁官;司马迁的仙人司马昌就曾做过秦朝时期的铁官。由此可见法家自古以来都主张官营盐铁,事实证明,这样的政策是有利于国家的经济发展和政权统一的。
“秦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汉兴,循而未改。—《汉书.食货志》
汉武帝刘彻是盐铁改革的坚定支持者
刘彻吸收了法家“官山海”的方法,并延续秦朝时期盐铁官这个职位,为了彻底击垮工商奴隶主和地方割据势力的物质基础,他把盐铁官营的权力抓在地主阶级的中央政权手里,这就让那些复辟分子没有了经济来源,对复辟活动进行釜底抽薪。
刘彻任东郭咸阳和孔仅为大农丞,让他们掌管天下盐铁,并在各郡设立铁官。东郭咸阳和孔仅让刘彻在西汉律法上规定:“敢私铸铁器者,钛左趾,没入其器物”,其意思就是如果有私自冶铁煮之人,要被抓捕后带脚铐,并没收其生产工具。
在这样严厉的措施下,地主阶级的中央政权击垮了工商奴隶主,使得他们的复辟活动没有了经济来源,而西汉的冶铁生产在迅速的发展,国家的经济水平得到显著的提升。
官营盐铁出来提高国家收入、促进冶铁技术发展外,还有其他利国利民的好处:
- 生产规模一直在扩大
西汉盐铁规模,主要集中在北方,山东半岛密度最大
官营盐铁后,可以看出生产规模加上,据《汉书.贡禹传》中记述,为了铸铜和冶铁,官营的采矿和冶铁业人数一年就有十几万以上。公元前十四年,山阳地区的一次铁官徒起义人数就达到了几百人,这就足以说明当时山阳地区冶铁场地的规模和人数无比之大。
很难巩县铁生沟西汉冶铁遗址中,曾发掘了炼炉十八座、熔炉一座、锻炉一座,这还是当时众多铁场的一处,面积达到两万一千六百平方米,可以盐铁成为官营后,一直在扩大规模,这也对当时的百姓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带动社会经济的发展。
- 提高冶铁劳动者的积极性
官营盐铁以后,场地的劳动者主要是那些服役的兵卒和犯罪而罚充劳动的人,徒是服刑一到五年的罪犯,在劳动期间只要干的好就可以恢复庶民身份。这些人虽然还是会受到地主阶级的剥削,且劳动的环境十分恶劣,但对比曾经的奴隶主随意剥夺他们的生命来讲,受到的待遇已经算比较好的了。
因此,这些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比原来的奴隶身份要高上许多,而冶铁劳动者的积极性提高,是促进生产的重要因素之一。而随着冶铁技术的提高,场地中需要的技术型工人越来越多,如:工匠、冶炼师、锻造师等等。
这些人日积月累中累积了丰富的知识和经验,这对当时的冶铁技术有着重要的重用,而冶铁劳动者也因为受到的待遇稍稍提高,让他们有了更多的生活希望,不在像以前那般犹如行尸走肉。
一直致力于盐铁制度改革的桑弘羊
在盐铁大论战上,桑弘羊说官营的冶铁场里,因为朝廷的支持,所以材料充足、设备先进,因此生产便利,产品质量更好。而私营冶铁,因为是奴隶在劳作,他们在恶劣的奴隶制政策下毫无劳作的动力,这就导致许多时候敷衍了事,造成产品质量不过关,且材料和设备不够先进,也让冶铁产品出产比不上官营的产品。
根据《汉书.地理志》记载,刘彻执政期间,全国的铁管一共有四十九出,分布在山东、甘肃、四川、辽定等地。冶铁业的兴办,改进了农具,让广大农民提高了生产力,甚至加速了偏远地区农业的发展。而官府统一定价出售铁器,也促进了商业的发展,这不管是对百姓还是国家来说,都是一个有利无害的政策。
盐铁官营提高冶铁技术的进步
西汉铸铁流程
在当时的盐铁会议上,反对派的儒生生们对刘彻走法家路线的进行反驳,他们认为盐铁官营后出产的铁的质量反而降低了,认为“今县官做铁器,多苦恶”。
但事实上,西汉以前冶铁是用矿石和木炭,在西汉盐铁官营后,某些地方已经用煤代替了木炭,这是冶铁技术的一个突破。河南巩县西汉冶铁遗址中返现,当时的冶铁公不但使用煤,还把煤制成煤饼来炼铁,而这又是一个进步。
- 在这样的冶铁技术下,铁的质量如何?
我们要知道,铁中硫和磷的含量越少,铁的质量就会越高。据同一个遗址中出土的海绵铁和金属铁成分的化验结果得出,海绵铁中硫的含量仅为0.02%、磷含量为0.024%;金属铁中硫含量为0.012%、磷含量为0.154%。
按现在国际标准,这已经是非常合格的铁了,在当时那种环境、技术、设备下能炼出这样的水平,足以证明我国劳动人民的智慧。
- 用铁制兵器来衡量铁的质量
西汉的兵器体现出了当时高超的铸铁技术
汉代之前的兵器基本都是铜质短剑,因为武器长度的增加就对铁的质量的要求更高,而汉代铁剑的长度已经超过了一米,能够打造出一米的长剑,主要还是当时铁的质量已经提高许多。
刘彻执政后,主要的兵器都用铁打造,有些地方出土的汉代武器,如长毛、铁戟等,长度甚至达到了两米多。此外,各种的铁质工具、农具也普及到百姓的生活中,这些工农具的规模化,足以证明汉代冶铁技术和铁的质量都已经达到了现代标准的水平。
盐铁官营后,冶铁技术的进步还表现在许许多方面
“铁不下,隆隆如雷声,又如鼓声,地陷数尺,炉中销铁散如流星”—《汉书.五行志》
西汉官营盐铁主要集中在北方
上面这个记载是成帝河平二年沛郡官营炼铁时的一次事故,我们可以想象出当时的这座炼铁炉有多大。据记载,这是一座竖式结构的炼铁炉,而这种炼铁炉比欧洲要早上一千多年,这对后人来讲是非常震撼的。
- 铸造技术上,西汉的铸铁器具已经采用了双合范(就是铁模)铸造,这又比汉代以前大多采用单和范铸造有了很大的进步。
- 冶铁方面,因生铁炒熟铁技术的提高,还推广了炼钢技术。河南方城县还出土了六座低温炒钢炉,当时的炼钢技术已经把欧洲国家甩了好几条街。
- 淬火技术的运用,让汉代兵器的韧性和锋利度完全超过了汉代以前的兵器,辽阳三道壕出土的西汉铁剑,分析出来的数据显示,有明显的马氏体组织。
历史见证,刘彻实行的盐铁官营是一个利国利民的政策,当时尊儒反法的汉元帝刘奭,曾废除盐铁官营,结果仅在三年时间,那些复辟势力和工商奴隶主们就立刻聚集了大量的财富。原本是进入国库的钱,全部他们掌控,导致国库空虚、民心浮动,最后不得不恢复盐铁官营,才让国家稳定。
刘彻盐铁官营制度的总结
《盐铁论》,西汉盐铁官营制度的理论著述
刘彻的盐铁官营制度,对历史的进步起到了非常的作用。盐铁官营,彻底击垮复辟分子,让工商奴隶主们没有了复辟的资金和物质基础。在财富不被堆积在某些人手中后,国库就立刻充实起来,国家有钱,才对能外进行战争,武装部队、抵抗外敌。
国家因为冶铁设备的先进和技术的提升,统一的定价,使百姓在农业方面也有得到满足。盐铁官营让人力、物力、财力、技术集中在国家,也使得冶铁劳动者们的经济地位得到些许改善。
当然,盐铁官营的制度虽然从工商奴隶主中转到了地主阶级的政权手中,但这些冶铁劳动者还是会受到压迫和剥削,这也是生产和技术无法在提升到一个更高水平的原因。西汉的铁官徒不断的起义,他们杀官吏、掠夺财物,也是对地主阶级政权的一种反抗。
任何的制度在实行中,总会遇到各种的抵抗,又或因为朝代更迭导致政策被废除。但总的来说,汉武帝刘彻坚持走的法家路线,对当时国家的经济、军事以及政权的统一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的。而盐铁官营的政策也起到了利国利民的成效,冶铁技术的进步,对以后的也有着显著的影响,我们不得不由敬佩这位英明睿智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