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灵:一个安静的灵魂 一种生命的零度
一个安静的灵魂 一种生命的零度
——史铁生散文《想念地坛》赏析(节选)
文/朱慧灵
史铁生是中国新时期文学的重要作家。他有着特殊的生命经历——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却忽地残废了双腿,尿毒症使得他只能靠透析维持生命。在这样的绝境中,史铁生不仅没有被击垮,反而积极地思考,投身写作。“左右苍茫时,总也得有条路走,这路又不能再用腿去走,便用笔去找。而这样的找,后来发现“利于此一铁生,利于世间一颗最为躁动的心走向宁静”。史铁生以其残缺的身体向我们表达了最健全、最充实的思想。“他把探求人生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内心世界,从反省中提升精神境界,回答因心灵迷茫而对宇宙空间产生的种种追问”。这篇散文《想念地坛》就是这样的作品。
《想念地坛》的核心词是“安静”。作者从地坛的安静写到写作的安静再到生命的安静,批评了当今社会许多急功近利的浮躁,表达了人要在宁静中追寻生命的本真的主张。
文章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作者从地坛的安静写起,进而回忆我当年在地坛的安静中思考并触发写作愿望的往事。文章开篇就指出“想念地坛,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静”。接下来的几段对地坛的“安静”加以诠释,地坛的安静并非无声”,“地坛的安静,也不是与世隔绝”。那么那地坛的安静究竟是怎样的安静呢?地坛的安静是那个迎面扑来的“清纯之气”、“悠远、浑厚”,是它的“恒久而辽阔”。只有经过了无数年的沉淀之后,这样的地坛才会具有这样的安静吧。正是在这样的安静中,史铁生终于找到了自己灵魂的栖息地,“不期而至竟仿佛走回到生命的起点”。地坛“那恒久而辽阔的安静”给了史铁生以活下去的方向和意义,正像作者写到的,“写,真是个办法,是条条绝路之后的一条路”。
安静让人有新生之感,解决了人生方向上的惶惑和迷茫问题,但是,生活得以依存的原动力到底在哪里?文章第二部分以“写作的零度”为切入点阐述了写作的本质意义进而探究生命的本真。在史铁生看来,“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之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这就是“安静”的境界,这就是生命的“零度”。周国平也说,“文学需要安静”。的确,一次次回归“零度”就是“一次次投靠安静,走回生命的起点”,“重新过问生命的意义”。回到零度,就是回到地坛式的“安静”。在人世的浮华和喧嚣中,保持一种“柔弱”的美德,“勿使伪劣的心魂流布”。这才是生命的本真状态,这样的生活才有意义。
第三部分,文章的结尾再次回到地坛的安静。昔日安静的地坛“早已面目全非”,被物欲熏染了的世界变化太快、太大,地坛之静,已经不可复得。“退一步讲,心灵不够安静的人,纵使让他身处真空也会有喧哗嚣闹充盈耳目”。所以,史铁生说“我已不在地坛,地坛在我”。地坛的安静永存“我”的心中,“我”与地坛已融为一体。
《想念地坛》是一篇思想者对成长经历进行回顾和反思的文字,史铁生从怀念地坛讲到写作意义,再转而思考人生价值,将个人的苦难经历和思想的成熟过程娓娓道来。史铁生的文字有一种宁静的力量,每读一遍,心便更安静一分。如同喝一杯好茶,周围的喧嚣都随着茶叶的沉淀而慢慢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