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许水活:梦回九洲江
诗 歌 净 化 心 灵
择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远
散文诗二章
文/许水活
梦回九洲江
我的故乡有一条河叫九洲江,它的源头是鹤地水库,它的下腹是北部湾。潺缓的河水和岁月一样,流经故乡的河唇,父辈们吮吸着清澈的乳汁,孕育了几代人的雄心壮志。
芦苇在近水一方的溪流,长势较好,茂盛的须发在彩霞满天的黄昏,摇曳着清风的舞姿。河边青青草,牛群哞哞叫。那些童年的孩子,喜欢在河边嬉戏。只是,那个黄昏早已沉落,那片回忆也成为了久远的定格。曾经,稚嫩的乳名和青鸟一样,纷飞在村庄的路口,然后潜入檐下筑巢。
每一条村庄都有一个故事,正如村庄的名字,古老而独特。故乡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夙愿在月光下多么清晰,远处的蛙鸣拉奏一首古老的歌谣,伴着梦想进入安眠状态,和着梦里的脚印跋涉到远方。
多年后的夜晚,依然温柔如水,心事在那条河流一沉再沉,会不会成为河床里那块圆润的鹅卵石。只要梦回故乡捧起那水那石,坚强和脆弱写满了心田,指缝间和相思的文字一样滴落的是水,而石头还安静地躺在掌心,一如命运般沉默着旧时的表情。故乡河汹涌的豪情,恬淡的雅致,刚柔相济的韵律在远去的船只中,拍打着岸的头颅,能够潮湿的是黑眼眶,眼里的泪衔接了故乡河的每条脉络,血丝斑斑见证了一条河流和一条村庄的忧虑,和干旱与洪涝是分不开的。
唇齿相依是怎样的感觉呵,当水面上的浮萍也找不到漂泊的节奏感,它就要停下来安家在故乡的沃土里。当岁月磨砺出来的伤痕堆叠得越来越厚,目光也变得更深邃和忧郁。一颗洁白的牙齿啃不开河流的闸门,红色的心肠就会变得饥渴而粗糙。
那一天,河水浅浅地流经故乡的唇,我用温润的舌头舔一舔一江春水浑浊中残留的明与澈,我就想喊出母亲的名字,遥想丰乳的人生在苍老中已干瘪了诗句,又在风口苍茫地张望,近水的芦苇不再青鸟纷飞,黄昏越来越早地回家看望时间老人。
一条船载走了搁浅的梦想,运回了沉甸甸的乡愁,于九洲江的月畔下醉饮从前的酒,一醉方休。我在醉意中打开我的唇,接纳了最后一滴相思泪,和着滔滔河水一起奔赴大海。
人生风景
立春了。当春天还没有掀开她的面纱,紫燕已从温暖的地带衔回了一缕等待萌芽的种子。雨水丰沛的夜晚,种子在泥土里吮吸着雨的乳汁,悄然地探出可爱的小脑袋,被风温柔的纤指抚慰。春雷乍动,惊醒了蛰伏在种子隔壁的动物,纷纷逃窜出洞口,于雨水中淋漓冬眠的容颜。
天气晴朗,阳光普照着万物的身影,给他们温暖的拥抱。草木茂盛,不可抵挡的自然法则在催生着它们快高长大,不要辜负阳光的恩泽。
当布谷鸟的鸣叫滑落在那片希冀的田野,谷雨痛快地为谷物洗澡,以饱满的精神拔节那些松懈的筋骨。
蝉不耐烦地躲在茂密的枝叶间,放纵地歌唱夏天的到来,小满时节,庄稼里的稻谷开始丰腴起来,以鞠躬的姿态感恩大地母亲辛勤的汗水。当一把镰刀在田间来回穿行,一个甜润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清脆而动感。
瓜地里的冬瓜和孕妇的腹部一样圆润,挺着大肚子走向灶前,和着金黄色的大豆一起煮开一锅清热解毒的凉汤。它们在小暑天到大暑天,不间断地为人民服务,献出了清心润肺的良方。
秋风吹起了归家的信号,根已沧桑,叶子感恩地聚居在家园,呵护住白露里衰弱的老人。
天高云淡,白昼开始和黑夜平起平坐。霜在变化的天气里,找不到温暖的角落躲藏,和着叶子一起苍白了头发。
人们走在路上,脚底的厚茧开始对冷字有了敏感的反应。不远的地方,渐渐下降温度的风反射着冬天的资讯。一场小雪,开始装扮着寂寥的故园,纷纷扬扬的雪花淹没了一双张望的眼眸。远方,游子是否在寒夜里裹紧思念,如果可以在冬至一起在篝火边谈笑风生,多么诗意。一碗饺子满满的吞进口里到胃肠,这几秒钟的过程如何不叫做幸福的享受呢。
苍茫的路抵挡不住归家的心,越是寒冷的时候,相思最浓。过年的鞭炮似乎挂在檐下,那一声噼里啪啦的响声,庆祝一张日历又开始挂在墙上,鞭策着人们“按部就班”,一边唱着二十四时节的歌谣,一边在轮回中播撒并收获别样的人生风景。
【作者简介】许水活,85后,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17岁开始在《中学生优秀作文》发表文章,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延河》《新语丝》《南方都市报》等。出版有散文集《篱笆家园》、诗集《三滴水》。曾获广东校园文学大赛一等奖、中外散文诗歌邀请赛一等奖、深圳市优秀群众文学奖、中国散文年会二等奖、中国作家网“本周之星”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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