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之葫芦山谷印象(春)

顺着弯弯曲曲的乡间水泥公路,从抚宁城区出发,不过十几分钟就远远看见了葫芦山谷那个农家饭庄的红房顶,掩映在有着薄烟缥缈的绿树丛中,煞是可爱。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村庄。

车子行驶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路边闪过的是盛开的月季、节节高等五颜六色的鲜花。还有依依的垂柳、高大的白杨树等农村土生树种,农村特有的粪肥发酵的味道不时在清新的空气中飘过一缕,街上摇摆散步的狗和鸡鸭的淡定让人感到“阡陌纵横、鸡犬相闻”的宁静与安心。

山谷其实是一个很普通,占地也很小的一大片水面和土地,就在抚宁俗称“天路”起点的旧县村的西泉眼处的上面。

格意义上讲,葫芦山谷不能称之为“谷”,因为它太小了。一片大约 20亩的水面,被一环大约10多亩亩的平地和树林包围,三三两两农户的青砖房子、石头房子掩藏在高大的核桃树、栗子树、桑葚树和低矮的樱桃树、桃树以及不知名的各种花花草草中,外延一点就是低矮的山包了,只有一条蜿蜒的水泥路通向主村落,通向外界。

山庄的主人姓徐,是个黝黑的汉子,看见外人到来是满脸真诚的笑容。当问到哪里能采摘桑葚和吃农家饭时候,拘谨的感觉才稍微褪一点,憨厚地笑着说:水库旁边的红顶房子里就可以的。问及有啥菜品,俏丽的徐大嫂蹦豆一样说着:自家种的黄豆做的懒豆腐,水库里自产的鱼,山坡上养的溜达鸡,自己菜园里的小葱、生菜、长寿菜……毫无犹豫预定下来。大哥却忙不迭得让大嫂去拿小篮,好去吃桑葚啊!

踏着草尖上的露珠随着徐大哥步行100米,就看见一个简单的铁栅栏门,也没有锁,就那样随意的掩着。推开门(其实不用推门在门外就能看到园子里面茂盛的桑葚树和满地的长寿菜,好像还有粉紫色的桂花猫在长寿菜里呢)。走进桑葚树才发现,哇,好大的桑葚,一个个圆鼓鼓的垂在枝丫间、树梢上,肥厚碧绿的桑树叶把他们隐藏的很好,我说在远处怎么看不到呢?!一个个的桑葚闪着紫色和黑色的光泽,汁水饱满的好像要滴下来。“吃一个!”哇,好甜!继续!吃了四五个之后,发觉有点齁嗓子,太甜了!徐大哥颇有些自豪的如数家珍:“这是北京甜宝,这是富士山二号,这是水晶白——足有10来个品种。长的,圆的,有的酸,有的甜。哦,这两棵白桑椹,吃着更甜呢!”徐大哥说着,我们的手也不闲着,每棵树上都摘几个尝一尝,哇,酸的,甜的,甜中带酸的,酸中带甜的,那个白桑椹,甚至那么的绵软,那么的甜!不一会的功夫,我们的手变成了紫色,嘴角也变成了紫色,白衬衣上染上了点点嫣红,哈哈,美极了!看着彼此的往嘴里塞着桑葚的着急麻黄样儿,看着吃的开心咧嘴的甜蜜样儿,看着紫色的手和紫色的嘴角,几个人不由得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笑声飘荡在桑园上空,惊起了正在觅食的麻雀和喜鹊。徐大哥又教给我们怎样用青桑葚搓洗紫桑葚留下的印痕,嘿,真是神奇,青桑葚一搓,一揉,紫色痕迹没有了!大自然啊,真是神奇!农民大哥啊,真是厉害!

肥厚的桑树叶遮挡住了饱满肥润的桑葚果,却阻挡不住我们对这片桑葚果的嘴馋,当囫囵吞枣般吃了一通后,才发觉手已经是黏黏的,嘴巴里满是酸酸甜甜的了。喝一口清冽的山里的水,余香在嘴里流转。伸个懒腰,大吼一声,山谷中传来鸟鸣的回音,真的怀疑自己的声音如同鸟鸣了。

蓦地一回头,哦,才发现这片地里除了桑葚树和桑葚果,还有大红的樱桃、青翠的长寿菜,还有那长寿菜中星星簇簇的玫瑰月季。据徐大哥介绍,巧手的青梅嫂已经用上好白糖红糖做了若干瓶玫瑰花糖,而且,直到秋天都可以做:因为,这片玫瑰月季是三季开花的——除了冬季。忍不住摘下一片嫣红的花瓣,哦,好香。含在唇边,那缕幽香已经顺着鼻孔、嗓子流入了心里。大哥说,他和嫂子想今年育苗,以后如果可以想打造玫瑰花谷呢!惊讶之余是赶紧预约:明年我们来啊!看玫瑰花来,吃桑葚来!还有徐大哥徐大嫂的红豆白薯饽饽、玉米大发糕、石磨懒豆腐、水库鸭蛋、绿色长寿菜……想想,哈喇子就下来啦!

中午的午餐是坐在红顶房子前面的葫芦架下吃的。葫芦架还没有爬满,初春正午的阳光斑斑驳驳洒在摆满了农家饭菜的圆桌上,桑葚酒的绵香在山间有些薰然的空气中飘荡,山花的清香、脚下水库的水汽,混合在一起,微微吹来,额头有着细密的舒服的汗珠;举一杯紫色晶莹的酒,和水库里自由游弋的大白鸭们虚晃碰杯,和几百米的青山碰杯,干了这杯山泉水滋润的桑葚酿造的酒,大自然的恩赐是那样的香甜!

午后,斜靠在树荫下的竹椅上,听着蜜蜂的嗡嗡,竟然会不知不觉眯起了眼睛打起了盹,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山谷当自家。

一天的时光是很快的。当我们坐上车子回返的时候,才知道,看着路边闪过的树荫和渐行渐远的鸡鸣鸭叫,才知道桃李塘前树,桑榆荫后檐的这片山谷真的会让人忘记时光的流逝;也才知道,“山中一漏刻,山下已一日”的时光是难觅的,山谷中近乎脱俗的那种淳朴、那种惬意是山下的世俗所难以寻找到的。因为终归,我们是结庐在人境,往来车马喧的,所以然,也只好在心中守着“心远地自偏”的意境了。

回首望过去,红房顶渐行渐远,想起大哥说的:过些日子要将房顶缮草,真正打造一种茅屋竹舍、对山当歌的感觉。我想:青青的山,绿绿的水,数间茅屋竹舍,紫色的桑葚,淡淡的玫瑰花、塘里游弋的白鸭,山上奔跑的锦鸡,荷锄而歌,对月独酌,那是神仙住的地方的样子吧!

葫芦山谷,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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