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待客

父亲总是特别忙,学校老师领导,外面朋友同事,还有那一两个小时的电话。

他有一套自悟的人生哲理,他总教育我哥和我,甚至有时还“教育”我奶奶。

“出来混,迟早要还。”

“子女孝,父母顺。”

“现在不好好努力,将来如何碾压学霸?”

诸如此类,品种繁多。

正因为看得太明白,所以拜访请教者众多。如何报考学校,如何正立目标,如何贷款买买买,一个字,忙!

大约两点钟,父亲开始煮茶,特别细致。杯子要干净的发亮,茶叶要上好不滥,绝不能怠慢了客人与亲朋。

两点半,客人来了。看着上好的茶叶,好的香烟,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敬佩。他请人喝茶,似乎还有一个要求:茶不可凉。这绝不能让客人喝冷茶,所以就会有一个烧水的壶,用来续新的热水。这话多了,茶水也就喝得快。

谈今时之生活,论过往之历史。一番话后,必有一串爽朗的笑声与打火机的噼啪作响,这时,大约三四点了吧。

烟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已经聚成了小山。细细一闻,这茶香弥漫,十分清洌,烟香也渗在其中,甚至飘到我的书房。

茶喝尽,烟抽完,已是五点多钟,客人起身告别。父亲也会叫我出来相送。

七点过后,作业也查了,饭也吃了,这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七点,八点,九点,笑声语声,仍是袅袅不绝,来者耐得住,便是十点。但这茶香、烟香,从未断过。

十点以后,老爸总是闭目,不知是思考人生,还是反省自我。

夜晚,家里终于安静。老爸从不拒客,从不敷衍,从不辜负。待客之道,也就是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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