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人,伤心一座城
独自在外,睡眠很不好,索性起来写文章,看看手机,目前是凌晨三点多点。
睡不好的原因还有两个,一个是昨晚那个青年的留言,关于对婚姻的迷茫,另外一个是遇到一个朋友,讲的自己的一段故事,让我很想写下来。
先讲朋友的故事吧,是一段校园爱情故事。
朋友叫艾瑞克,是中国人。因为单位里搞一个活动,互相起外国名字,他这个外国名字一直就这么叫下来。
艾瑞克是个八零后,是我出差的接待方,从小就生活在青岛——这个充满激情和现代感的城市。在酒店等人的间隙,大堂里突然响起一段音乐。艾瑞克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怎么放这首歌?”我问:“怎么了?这不是彭玲的《囚鸟》吗?这首歌挺伤感的。”他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苦笑着说:“听着这首歌就难受。”
于是,他缓缓跟我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这首歌,是跟大学的女朋友一起学的,两人天天一起学,一起听。
艾瑞克在省内一座城市上的大学,大一的时候暗恋过一个青岛的老乡同学。对方长得很水灵,家境也很好。艾瑞克心里很喜欢她,但是从来不敢表白,因为自卑,因为自己的家境一般,觉得配不上人家。也不知道那个女生喜不喜欢自己,但是感觉她对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仅是感觉而已。
大一的时候,艾瑞克喜欢独自去阶梯教室学习,除了心里偷偷暗恋过老乡女生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暗恋也不是很强烈,淡淡地而已,艾瑞克说这种暗恋也像高中时候的喜欢一样,感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大二的时候,艾瑞克除了继续喜欢学习,还迷上了跳交谊舞,在学校的社团里报名学的,跳的不错。那时候艾瑞克凭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每个学期都能拿到奖学金,而且还进了学生会。越来越优秀的艾瑞克引起了不少学妹的爱慕,好几个女生给他递过纸条,但是他都无甚感觉。
艾瑞克以为在自己的大学生涯中,大概不会有什么罗曼蒂克了,直到他在人群中遇到了秋秋。秋秋是隔壁学校的女生,跟着艾瑞克的同学一起来玩,第一次来,第一次见到艾瑞克,艾瑞克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有些感觉,无需用言语表达,无需接触很多次,仅仅是初见,一瞬间,就能完成两个人心灵的意会神通。——这是艾瑞克想跟我表达,我替他说出来的。
于是,艾瑞克和秋秋的恋爱就开始了,那是一段多么美丽的恋爱生涯——艾瑞克觉得他的此生将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感觉了。两人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看书,一起学流行音乐。一起逛街,一起吃饭,除了上课和睡觉的时间,两人几乎时刻腻在一起。
艾瑞克说,那时候不是因为需要恋爱而恋爱,而是因为秋秋能懂我,我也能懂她。每天就是互相分享感受,分享快乐和烦恼,总之什么心事都互相倾吐。
这恋情一直继续着,两人的感情日久弥深,转眼到了毕业的季节。他们打算到天长地久的,毕业以后互相去了对方的家里,家长们都还满意。
如果事情能按照预期的想法发展下去,那么艾瑞克就不会这么触情生情了。
秋秋不是青岛人,是外省的。毕业之后她先回了老家,而艾瑞克去了另外一座城市打拼。两人最初的想法是过一段时间等互相都安顿下来后,看情况有一个去对方所在的城市发展。
最初,事情是按照预期发展的,两人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了,但是经常互相去看望对方,感情没有一丝改变,似乎更深了。
一年以后,艾瑞克的父母出来干预了。他们要求艾瑞克回青岛,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父母希望他回来呆在身边。艾瑞克跟秋秋说,我先老家,稳定了以后你也过来,咱们在青岛安家吧。秋秋同意了,那时候她正在尝试在老家考事业编。
艾瑞克回老家以后,父母提前给打好招呼,进了现在的单位——跟我同行,施工单位。很忙,很累。
秋秋在老家,竟然考取了事业编。
他们的感情,第一次出现了危机。因为秋秋似乎舍不得这个铁饭碗了。而艾瑞克因为施工忙,经常顾不上跟秋秋联络。秋秋经常很烦躁,给艾瑞克打电话让他来陪自己几天。正是施工旺季,艾瑞克这样的青年,怎么会有闲暇出门?于是艾瑞克就经常安慰秋秋,让她等等,再等等,等完成手头这个项目,就去看她去陪她。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有天,艾瑞克在一个桥头施工的时候,因为什么事跟现场人员有些龃龉,心情很不好。这时候接到了秋秋的电话,秋秋说,既然你那么忙,那你就好好忙吧,咱们分手!这样的电话,艾瑞克接到不止一次了,这次,艾瑞克生气了,狠狠地说:分就分。然后就扣了电话。他以为一会秋秋还会像以前一样打过来,没想到等了很久,电话都没响起来,艾瑞克突然就泪流满面了。悲情的心,碎了。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艾瑞克每天都在日历上做记号,记一下今天秋秋没来电话,明天还是没来电话。在这期间,他们单位的一个女同事栀子一直对他很关心体贴。栀子是个很温柔贤淑的女子,很善解人意。艾瑞克有时候会把不满跟她发泄,栀子只是一言不发地听他说完,然后给他倒杯水,安慰他几句,说秋秋一定会回来的。
三个多月了,秋秋一点音讯都没有。这期间父母一直在艾瑞克耳边吹风,说不希望他找个外地的媳妇,什么都不方便,并举了很多例子来说明,希望他和秋秋分手。艾瑞克嘴上一直没有答应,但是心却渐渐地越来越凉。
工地最忙的那些天,艾瑞克天天住在工地。白天忙得头昏脑涨,晚上对着空无人烟的荒地发呆,经常睁眼到天亮。多少次想摁下那个电话号码,却又怕秋秋不理他,或者打扰了秋秋的幸福。在揪心地伤痛中,艾瑞克变得更沉默了,这些情况,栀子都看在眼里。她经常过来看看艾瑞克,给他从工地食堂打来饭,两人在办公室一起吃。慢慢地,艾瑞克跟栀子话就多了起来,慢慢地,艾瑞克开始依赖栀子了。
因为栀子也是青岛本地的,而且双方曾经在一个高中上过学,聊起天来也毫无违和感。后来,艾瑞克的父母听说了他俩的事,托人向栀子的父母提亲了,栀子的父母也没什么意见。
艾瑞克想,就这样吧,跟栀子成个家,过安稳的生活。
有一天,同事跟艾瑞克说,有个女的来找你。艾瑞克心里一沉,带着复杂的回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真的是秋秋,她向他扑来,艾瑞克瞬间泪流满面,两人相拥哭泣。
哭了多久已经忘了,哭着哭着,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似乎没有只言片语可以说出来,双方的心,似乎都不敢相信这种感觉。
她说,想辞职来青岛,陪着我。但是,我想了很多现实的桎梏,这种情况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艾瑞克很真诚,但是很负疚地说。
艾瑞克说自己想了很多,想到慈祥的父母,想到贤淑的栀子,想到周围同事的眼光,想到秋秋辞职以后在这边会有的艰难。所有的这些情况,艾瑞克都如实地跟秋秋说了,跟以前一样,毫无保留。
秋秋已经没有眼泪了,只是表情僵硬地一次又一次地问:真的不可能了吗?或许秋秋在问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考虑的也是如此,只是不想面对现实。艾瑞克能够感觉到,因为他们的心,从来就是相通的。
送秋秋上车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眼泪。而之前两人的每一次离别相送,都是泪洒站台,泪眼望到车没了影子。
两颗心,仍然息息相通,却似乎已经很冷。
就这样,艾瑞克再也没有见过秋秋,与栀子成了婚,与当初的感觉一样,栀子就是一个贤妻良母。两人把家经营地很好,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们,都其乐融融。
只是,艾瑞克从来不去秋秋所在的那座城市,他说他记得他在那走过的每一个足迹。想起来就会揪心,更别提过去看看了。
经常会听到某一首歌的时候,想起和秋秋在一起的时光,某一个瞬间,会触景生情。
那现在是不是不太经常想起了?我问艾瑞克。
真的,确实没有那几年频繁了,也没有那么深刻了。时间和距离真是杀死一切熟络和感情的利器。——艾瑞克说。
我从手机里搜出《囚鸟》这歌,一直循环播放着。歌唱得确实很悲戚,歌词更是伤感,难怪艾瑞克听了会难受。我这个置身事外的人,听起来都觉得心塞,更别提他俩曾经有过深深的依恋。
艾瑞克的故事讲完了。
而昨晚那个对婚姻迷茫的青年,看了这个故事以后,会有什么感慨?昨晚青年期待我能与他讨论一下爱情和婚姻,我一直没有作答。
今天借着艾瑞克的故事想告诉他,爱情与婚姻本来就不是一回事。但是他所说的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寥寥无几是不对的。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很多,我们大学时候我们班里成了四对校园爱情,从谈恋爱到结婚。女生跟着男生去了男生所在的城市,目测现在都还挺幸福。
因为爱情而结婚,后来有幸福的,也有不幸福的。因为让自己幸福,本来就是一种能力,而不是说非要通过爱情或者婚姻达到。即使没有爱情,或者没有婚姻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幸福,所以幸福的涵义太广了。
青年的郁闷是因为不太相信爱情,对婚姻迷茫了。其实真没有必要,就跟上篇文章里有朋友的留言所说:
“不是谁都适合白头到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一辈子怀念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不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你想要的只是一个赶都赶不走的人!冷的时候会给你一件外套,胃难受的时候,会给你一杯热水,难过的时候,会给你一个拥抱,就那么一直陪在你身边,陪你走过每一段,不是整天把“我爱你”挂在嘴边,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句:没事的,有我在!”
“恋爱可以轰轰烈烈,爱的死去活来,婚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细水长流,婚姻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包容,哪一天她(他)不再包容了,婚姻也就结束了”
以上都是过来人的体会。很多因为爱情而结合的婚姻,也会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后来变得不再包容,不再幸福。而很多因为需要结婚而结婚的,却因为互相有心理准备,能互相包容,在婚姻的持久相处中,会慢慢发现对方的好,而会有种重新恋爱的感觉。
这世界上最难保鲜的就是爱情,这种感觉像樱花一样短暂。爱情过后大家的眼睛都睁大了,会互相发现对方的缺点,这个时候就是你要决定的时候,觉得能容忍就可以继续,觉得不可能容忍,就不要勉强。这既是对自己好,也是对对方好,长痛不如短痛。
不提倡闪婚,也不提倡一味放大对方的缺点。在希望对方改进的时候,也要提高自己的认识,提高自己的包容度,能够互相让对方进步的感情,才会愈久愈浓烈愈醇香。
青年,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个中有没有快乐和幸福,你不会在这短暂的婚礼前后发现。千万不要一叶障目,其实好女孩好妻子,还是非常非常多的。茫茫人海中,总有一个人会适合你,让你静下心来,慢慢体味生活,慢慢体会婚姻。所以不要胆怯,不要怕会不幸福,因为幸福,从来都是需要自己寻找和创造的,而不是指望别人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