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客人 | 生活点滴
今天在整理这两年的文章,发现了这篇写于14年的《故乡的客人》,心中又是浮现出这般疑问:还认得故乡吗?在外的这些年,故乡渐渐成为一个抽象的地理坐标,成为了父母电话那头急促的方言,成为了一段遥远的童年记忆。
回家的第二天去了干爸干妈家,刚坐下,就来了一些人,很多人我已经辨认不出,当然他们也是,不过还好,等会就相认了。
小时候常常与我下棋的叔叔,已经苍老了很多,记得那时放学做完作业,就跑到小店,和这些大人下棋,这些大人中有些早些年就走了,这些噩耗也是妈妈电话告诉我,有一位老者,小学时还经常和我们下,直到初中,他站在一边看着我们,说老了脑子转不同了。后来断断续续下过,只是时间无情,要走的终究要走。那个我经常下棋的小店,现在关了,只是小店旁边的竹林还在,在那些遥远的夏天,我们一群人会躲在那里玩耍。
刚跟干爸聊了会天,小时小伙伴的爸妈来了,见我就说怎么就变了个样了呢,都不认识了,他们也只是过年过节回来,那个小伙伴去年去了非洲,偶尔在微信联系,说现在不好混还是小时候好混,但是我们必须长大,记得在那些无所事事的假期里,我们尝尝会躺在院子里聊天,穿越田野,到邻村去抓青蛙,也会在炎热的午后,偷偷去游泳,然后大人就吓我们,水里有鬼,但是小孩子的胆子还是挺大的。在寒假,拿着玩具枪,去垃圾堆找一些废弃的灯泡,拿出来放好,然后瞄准射击,啪啪啪,那是童年里最好听的一种声音之一了,在男孩的世界里是不能没有那些重金属的,当然还需要摇滚、警匪电影。我们也在寒冬的夜晚,在堆满柴火的田野里,放火,有一次还闯了大祸,真的把一个柴堆点着了,火光冲天,赶紧回村叫人,群人冲出来救火,记得那是寒假的最火一天。我妈说最后一天都熬不过。所有现在自己是老师,看到孩子有时很顽皮,那是天性,也会多想想自己曾经也是孩子,多多宽容吧。我常常在想我们已经不在村子了,但是村子里还有我们的欢声笑语,还有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在这里曾经日日夜夜苦读改变自己命运的执着。
异乡慢慢变成了故乡,而自己慢慢变成了故乡的客人。
后来从老家搬到这里,认识了那个读政治的邻居,没有记错的话,过年尝尝会在他家门口,看到一两箱装满马列书籍的快递箱。仲夏的晚上,我们聊周恩来同志是个好同志。村里晚上一两点灯还亮着的房间,大概只有我们俩。然后早晨从中午开始。不过他妈妈说今年他不回来了,在北京过年了。那么我盏灯也就不亮了,每个时期都应该有种不同的仪式。我想我们俩在家最大的相同点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心爱书,不过近年来回家也基本不带书了,所以只能看看以前的书了,之于我来说,还好现在的职业还是与书相关,这是一种幸运吧。
从外出求学到现在在外工作,对故乡的印象越来越模糊,走的那些年里,故乡悄悄发生着巨变,而故乡的最美好的印象我想在童年吧,因为有了童年,故乡才那么使人人驰神往,也因为有了童年,故乡有一张不老的脸,只是记忆永远都在保留美好时刻,我想很多时候回家外出走走,所产生的那种错综复杂又难以割舍的情感,或许是故乡情节吧,只是徒增伤感的是那些不断出现的物是人非,以及时常会显现出来的一种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