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浅浅诗歌事件,一场舆论场闹剧罢了,过段时间大家就会忘了
现在我们的教育对文学这一块是特别缺乏的,特别是诗歌,基本上顶多到今天派的介绍,导致大部分的审美还停留在过去一种过时的审美范畴。对中国近十几年的诗歌发展基本是无知的,并且很喜欢用这种无知来批评今天的一部分诗歌作品,这就好像一个门外汉去搞批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讨论贾浅浅,可以从从她的作品出发,也可以从她是否有利用权利的关系出发,但两者混合在一起,必然不会客观。文学作品千千万万,风格都不尽相同,每个写作者都有自己的语言风格,允许它们的存在,也是一种言论自由,表达的自由。当下的教育太缺乏真正的美育了。
除了美育,或者说文学艺术教育的某种缺乏外,我想和诗歌表达的特质以及时代发展的必然性有关。众所周知,诗歌是关于人心灵的一种表达,无论是表达社会意义上的还是自我情绪上的,本质上都是诗人自身的生命体验,最终是要回归自我的,诗歌写作的本质是解决自我的问题。那么读者读到一首诗,他感到了美好或悲伤愤怒等等情感,是因为他和这首诗产生了一个共鸣,是因为人类的某种共性造成的。如果一个诗歌写作者是为了大众而写作,那么就必然失去某种真诚,它将走向对大众的讨好和媚俗,这样的作品不但是功利性的,还是虚假的表达。
那么现在时代变了,大众获得的情感共鸣多样化了,电视电影音乐娱乐等等,包括各种网络小说,大众也不再那么需要诗歌了。而且诗歌作为一种慢的,需要沉浸式感受的文体,在当下这种经济快速发展,人们生活节奏也随着越来越快,以及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信息茧房里,人们会越来越不那么容易接受以外的信息,人也会变得单一,变成一个个纸片人。而诗歌作为一种非常立体的表达,人们可能不那么容易接受或者说不那么容易理解。
这使得诗歌最终回归到它自身:作为人的心灵表达,不再要求某种功利化,回归到个体的生命体验。所谓修辞立其诚,大概就是这样。
说实话,我不关心贾浅浅是谁。她和谁有什么关系。无论是她写的那些比较学院派的晦涩难懂的作品,还是这些具有争议的作品,我都不怎么喜欢。但不能说她就不能那样写,那样写就不是诗,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现代诗歌没有绝对权威和标准,但正因为如此,现代诗歌才有更多可能性,其生命力在各家争鸣中获得发展。
而今天,如果要探讨贾浅浅是否因为她父亲的关系而有今天所谓学术上的成就,那是权利勾结的问题,本质上和诗歌没有关系,哪怕说她以诗歌而获得了什么文学奖,那是她自身的问题,和“诗歌”这一文体没有关系,如果因为她自身的问题而否定诗歌,这是一种偏见,也是一种无知。
在这件事情上,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说几句话,一方面觉得评论这种事情没什么意义,有一些似懂非懂的朋友来问过我,我都没有做答,觉得没有意思,一场舆论场闹剧罢了,大家也就是对一些不满的东西发泄发泄。过一段时间,舆论冷下去,大家就会忘了,这是舆论的特质,本质上和我们的国民性有关,既很容易被一个所谓的热点吸引,也容易被另一个热点吸引,然后忘记之前的热点,永远不会深入的探讨,不会挖掘背后隐藏的真相。或者说大众关心的可能不是诗歌本身,而是“热点”。一种“看戏”的心理。这和百年前鲁迅在日本看到的一幕电影里的中国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在旁边看着,还喜欢时不时插几句嘴,满足一种话语权的心理。
唐小林的批评方式,早已经不是一个严肃的文学批评,甚至也不专业,他几乎就是用一套文革的的思维方式来批判,用几首相对不那么好的作品来否定全部,这和过去文革时期一样,有一点污点要挨批判,就一直抬不起头,一棒子打死一个人。这也是唐小林利用了群体性,煽动群体情绪。舆论热点需要一个爆点,恰好贾浅浅就具备:贾平凹以及一些大众不那么容易理解,却在大众看来是有伤风化的作品。
我不是为贾浅浅辩护,而是为现代诗辩护。现代诗歌的尊严,从未像现在这样受到挑战。要警惕对文学权利的滥用,造成文学伤害。这是一场对诗歌污名化的狂欢。
引用诗人沈浩波在朋友圈评论说的:“一个诗人的诗写得不好,写得不高级写得落后,写得粗糙,等等,这叫批评。说一个诗人怎么能写屎尿屁呢,说一个诗人因为写了类似的题材就肮脏下流,抡起这种道德的大棒子,就不是批评了,是批判!这种喜欢抡道德棒子的批判者,大抵才是真正的肮脏下流,是真正的垃圾。如果文学有道德的话,不附和这种抡道德棒子的垃圾才是真正的道德。对于文学来说,比起歌功颂德来,屎尿屁要干净得多。比起动辄用道德棍子评价文学者,屎尿屁也要干净得多。要言之:文学欢迎批评,警惕批判。”
我希望喜欢诗的朋友们可以多多去读不一样风格的作品,读读现在的诗人们在写什么,了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写。阅读诗歌的能力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一个阅读训练的过程。不喜欢诗歌的朋友,不去阅读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所在,互不打扰。当下社会,需要诗歌的人自然会去寻找诗,甚至提笔写诗,不需要的自然也就不会去寻找了。任何表达也都需要一个相对宽容的环境,才能获得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