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上忆旧录》——“相国寺美术学习班”钩沉

·              白恩亮

现在,活跃在开封画坛的书画家,据我所知,大概以三个来源为最多:一是开封市“老工艺美校”,二是“相国寺美术学习班”,三是“中国书画函授大学”。

开封老工艺美校,大概成立于五、六十年代,好像庞白虹先生、蔡德全先生等老一辈书画家都曾在那里任教。故这所学校师资雄厚,培育人才众多。著名的有:花鸟画家张明德、冯雪生、仇春辉,山水画家惠国庆、祁可宪,油画家王干先,书法家张彦林,水彩画家王福利、张廷相等。

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是“文革”后成立的,在开封设有分校连年招生至今,所以它的学员甚众。现在活跃在开封画坛上的“宋都书画研究会”实际上是书画函授大学的同学会,著名的有:王延成、王保东、李富光、刘文海、李松婷、董永刚等,因人太多,不一一尽述。

“相国寺美术学习班”是早在七十年代初由当时的“毛泽东思想宣传站”(即后来的群艺馆前身)主办。据徐玉庆先生回忆说,当时一共办八个班,有国画、书法、西画、雕塑、工艺等。好像还有个西画组、国画组,专事写生创作。这次培训活动一直办了好多期。我因为是国画班一期的学员,所以知道的略微多一些。从这些班里出来的就我所知的较知名的有:张富华、尚仁义、田青刚、徐守义、华建国、张近生、白恩亮、董育中、曹明、曹俊亮、相明等。

在那个年代要学习绘画是比较困难的。一是画画的人少,不好找老师,二是书店里又无美术类书籍可资参考,不像现在,书店里到处都有字帖、画册,网上有画家作画视频可以学习。那时好多初学国画的都画在图画纸上,更有甚者,见到画在宣纸上的国画反以为怪。由此可知,“学习班”的启蒙作用是多么重要。

1972年我作为知青刚刚回城,因为喜欢画画,经一位亲戚介绍向王少卿老师学画。王老师给我写了一张条子,叫我到宣传站去找徐玉庆、付凌云先生,参加学习班,因为他们是这个国画学习班的负责人。当时的“毛泽东思想宣传站”设在相国寺,学习班也设在相国寺中院东厢房。因此学员们习惯的叫它“相国寺学习班”,它的全称是什么已经记不得了。

我们国画班由河大(当时是开封师院)老师贺志伊、马基光、张三友三位先生授课。贺先生教花鸟画、张先生教山水,马先生教人物。不知为什么贺志伊、张三友没来上过课,只有马基光先生来上课,讲授写意人物画法与写生。当时的学员大概二、三十人,我现在能记起我们班的有:张近生、崔学广、相明、李晓鲁等,董育中是二期的。华建国、张富华、尚仁义、徐守义、田青刚是西画班的,授课老师是庞白虹先生。据说开始是学习色彩,后来发现学员素描基础不好又改画素描。曹俊亮是雕塑班的,老师是景新生先生。曹明可能是书法班的,记不清了。

我们国画班主要的学习内容是人物画的临摹与写生。除马基光先生授课外,大部分课时由徐玉庆、付凌云先生辅导。临摹、工笔、写意人物,还画人物写生。记得有一次谢冰毅听说我在相国寺国画学习班学习,他也想去看看,于是我带他一起去。那天正好上写生课,他用我的纸和笔画了一张头像写生,实际上是用毛笔画水墨素描,画的确实很好。付凌云先生见了问他:“你是那单位的?”冰毅说他是二中的学生。付先生说:“我们这只招收工农兵,不收在校学生。”冰毅只得怏怏而归。若干年后冰毅已享大名,我和付凌云先生闲谈偶及此事,先生感到很惊奇。但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我们班最小的学生是李晓鲁,他年龄小,个子也低。前几年我在郑州遇到他,得知他已是教授,现在河南省纺织高等专科学校任教,已是工艺美术系主任。

当然也有一部分学员此后不再画画,但他们依然以参加过这次学习为荣。我碰到一位也是我们班的学员,常以参加“国画班”第一期自豪,用他的话说:“我是黄埔一期的!”我说我也是,他大不以为然并考我说:“那你说说我们画写生的人物模特是男是女姓什么?”我说:“我记得是把门的老头,姓杜!”他惊奇的说:“咦?还真是!”由此可见这个“学习班”在学员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了。

这次培训活动规模大、时间长、人数多,我不能一一尽识。就我所知从这次“学习班”里出来的有画家、书法家、雕塑家,计有省级美术馆馆长一人,市级美协副主席一人,书协副主席一人,理事二人,教授、系主任一人,在画家群“汴梁八友”中占有六人……其他我不知道的大概还有很多。我想一所大学一届的教育成果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现在开封的美术活动只所以如此蓬勃发展,那次培训活动是功不可没的,它对“文革”对开封文化的摧残起到了修复和承传的巨大作用,真可谓“泽及后人”。据说这次活动的主持人是徐玉庆先生。徐先生现已近耄耋之年,如他老人家能在百忙之余把这段史实笔录于世,将来对研究开封美术活动将是十分有益的。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