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那棵树
悼念那棵树
文/李书文
一九七七年,我在庄旺公社下庄村教书。那是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六七十口人的小山村。村子坐落在北坡根,村前一条小河,由西向东流淌。
学校在村东头,两间正房,石头砌墙,椽、檩、柱子、梁,一概都是本地出产的云杉。材料都是新的,盖起也没有几年。一条火炕上面用木板铺的平平整整,替代苇席,集办公室、课堂、卧室于一室。炕上摆放三四张长条桌,就是课桌。老师在炕头休息办公,炕沿边搁一小书箱堵着,上面摆放着红蓝墨水,粉笔、沾笔、钢笔和教科书,美其名曰“炕头小学”。
一条小溪随着地势蜿蜒,绕村前潺潺流过。河床上有一株大杨树,粗够两围,高有四五丈。站在学校院里瞅端,形如伞盖,气势雄宏,高不可攀。伞盖下面的枝杈上,喜鹊筑了三四个巢。黄鹂编织了碗大两个茅草窝,用马尾(yi)拴在高高的树枝上,山风掠过,如秋千似的荡荡悠悠。
村民们原始质朴、热情大方,对老师很尊敬。家长吃顿稀罕饭不忘老师,没有学生的家长也效仿,就连羊倌,过个四头八节也请老师吃一顿,哪怕就一顿,不请老师,生怕村里人看不起,笑话。
我在繁峙东首山区执教40多年,初中、小学,单式、复式,都教过。四十年风雨漂泊,披星戴月,而今往事如烟,恍如一梦。然,最令我忘不掉的,是那棵大杨树。前年在轿车上碰到一个熟人,攀扯起那棵大杨树,他的言情令我无语。我没想到,就是这么点纯天然的绿色风景,亦被金钱祸害的命丧黄泉!还有什么能逃过被拜金主义摧残的结局?
呜呼哀哉!大杨树。
你去了,你让那些死了变成喜鹊、黄鹂的人的灵魂往哪里去?
文字编辑:张萍花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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