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府男子“考官”多姑娘,除了检验能力,更重要的是这个
话说《红楼梦》里有个知名“考官”,就是多姑娘。
这多姑娘何许人也?为什么说她是“考官”呢?
原来她是荣国府里极不成器的破烂酒头厨子多官(也就是晴雯的姑舅哥哥)的妻子。那多官懦弱无能,“不知风月,一味死吃酒”,人送外号“多浑虫”;而这多姑娘却“年方二十来往年纪,生得有几分人才,见者无不羡爱”且“生性轻浮,最喜拈花惹草”(一般以为这毛病基本坐落在男人身上,可见这女子确实非同寻常)。
美艳风流的妻子与只要“有酒有肉
有钱,便诸事不管”的丈夫相结合,结果不言而喻,书中说:
这媳妇遂恣情纵欲,满宅内便延揽英雄,收纳才俊,上上下下竟有一半是他考试过的。
你看,这多姑娘就成了专考荣宁二府里男子的“考官”了。
再问考的是什么,细究一下,多姑娘考试的内容除了被考的男子在能力上是“英雄”还是“没药性的炮仗”外,其实还包括检验男子只是“滥性”还是“纯情”。
本文就专门讨论一下第二个“考点”。
荣国府里有两个地位颇高的男子,一向引起多姑娘的注意的,但一时都没机会“考试”过,那就是贾琏和宝玉。
先说贾琏。
书中说,贾琏与多姑娘算是互相有意:“(贾琏)往日也曾见过这媳妇,失过魂魄,只是内惧娇妻,外惧娈宠,不曾下得手。那多姑娘儿也曾有意于贾琏,只恨没空。”
原来是因为贾琏“没胆”,多姑娘“没空”。
这一回机会来了,贾琏的女儿巧姐儿出天花要隔离,贾琏搬出外书房独居一段时间。那贾琏是个“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的主,“独寝了两夜,便十分难熬”,只好挑选清俊小厮来出火;这时,多姑娘就主动出击,“没事也要走两趟去招惹,惹得贾琏似饥鼠一般”,于是贾琏与心腹小厮们商量,花钱要他们安排他与多姑娘的好事,那些小厮们却又“都和这媳妇是好友,一说便成”。
书中写得极有讽刺意味:谁知这媳妇有天生的奇趣,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身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更兼滢态浪言,压倒娼妓,诸男子至此岂有惜命者哉.那贾琏恨不得连身子化在他身上。
考试结果如何,多姑娘没有说,不过根据“一时事毕,两个又海誓山盟,难分难舍,此后遂成相契”的叙述,多姑娘应该认可了贾琏的能力,而更重要的是,检验了贾琏的品性——他只是个滥性的人。
因为在“考试”期间,多姑娘说了一句话:“你家女儿出花儿,供着娘娘,你也该忌两日,倒为我脏了身子。快离了我这里罢。”
而贾琏的回答是:“你就是娘娘!我哪里管什么娘娘!”
人家“有奶就是娘”,贾琏是“有性就是娘”,什么生病的女儿啊、善妒的妻子啊、禁忌啊,都抛九霄云外去了。
再看宝玉。
宝玉并不知道多姑娘这个女子,一则他并非此道中人,二则他的关注点只在于未出嫁的女孩儿上。
而多姑娘当然知道宝玉,不过关注点却并不在“衔玉而生”的传奇色彩上,而是“成日家听见你风月场中惯作工夫的”,以为宝玉是个风月高手。
像她这样处于贾府底层的女子,当然是没有机会见宝玉的,不过考试的机会还是来了。
晴雯被王夫人逐出了大观园,就住在姑舅哥哥多浑虫家里。这一晚宝玉偷偷来看晴雯,多姑娘岂肯放过这个机会,立时就要检验宝玉的成色。
宝玉也是有儿女之事经历的人了,但他与贾琏之流不同的是,他并非一个“滥性”的人。任她多姑娘体软似绵,且紧紧搂住他,他感受到的只是羞臊、焦急和恐惧,只说“好姐姐,别闹”,“姐姐放手,有话咱们好说”。
贾琏在多姑娘身上所感受到的令他“魂飞魄散”的诱惑,在宝玉那里完全不存在,或者说,不起作用。
不能说多姑娘安排的考试失败了,其实是成功的。她成功地检验了宝玉并不滥性,而是“纯情”。
有人说,多姑娘笑话宝玉“虽然闻名,不如见面,空长了一个好模样儿,竟是没药性的炮仗,只好装幌子罢了,倒比我还发讪怕羞”,是在嘲笑宝玉“无能”。
我倒不这么认为。她只是在证明,宝玉并非传说中的滥性的“风月高手”。
而她接下去的一段话,又让我觉得这多姑娘却也不乏可爱之处:
可知人的嘴一概听不得的。就比如方才我们姑娘下来,我也料定你们素日偷鸡盗狗的。我进来一会在窗下细听,屋内只你二人,若有偷鸡盗狗的事,岂有不谈及于此,谁知你两个竟还是各不相扰。可知天下委屈事也不少。如今我反后悔错怪了你们。既然如此,你但放心。以后你只管来,我也不罗唣你。
她以自己的观察和体验,不仅为晴雯与宝玉洗了冤屈,更重要的是表达了她对他们之间这种“纯情”的尊重,也表明她的滥性也其实也只是针对那些滥性的男人,对真正的纯情,她是爱护的。
说实话,我读到她这段话时,一下子觉得我们也并不能完全把她看成一个笑话的对象。
况且,她还说“人的嘴一概听不得”,“天下委屈事也不少”,颇有“实践出真知”的哲理意味呢!为晴雯的命运而伤感,为她与宝玉的感情而叹惋的朋友们,是不是也要感谢一下这个多姑娘呢?
总之,多姑娘这个考官,让我们见证了滥性之可笑,也见证了纯情之可叹,倒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以上浅见,朋友们怎么看呢?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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