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玄幻侠义小说《虎途岛纪事》连载之五：
中篇玄幻侠义小说《虎途岛纪事》连载之五：
第五章：三秋雪
（三十）
约莫半个小时时间，无为子又重新来到窗前，轻轻敲了下窗：“马丫，还在吗？”
“在哪。我这就开窗。”
“不用了。我不进去了。我来就是告诉你，你和童男童女都可以回家了。他们都离开了，再也不会来祸害你们了。我这就走了，再有什么急事，还吹笛子。”马丫走到窗前，只见人影一晃就了无踪迹，心中不免失落。但转念之间，化悲为喜。赶紧走到室外，看到五女正在花园等待，快步走过去，附耳说到：“听说他们都离开了。你去前边看看，是不是这样。如果走了，就把神丁神女都叫这里来，我有话说。”五女闻命，飞一般离去。
不过一柱香时间，五女回来了，后边还跟着其他丁女，神情疑惑而紧张。
“都来了。好啊。”尽管五女并未开口，但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确定，那些人真走了。“看来，他们真走了。既然这样，大家都没有必要留这里了，他们可能不会再来了，我们都先回去吧。回去后，也用不着多说，就说他们都走了，神学院放假了。然后在家好好过日子，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好吗？”
“好。”这个鬼地方，大家早就想离开了，只是怕惹祸上身且连累家人，只好强忍。现在神使夫人放大家走，哪有不走的道理？完全是一种“翻身得解放”的幸福之情。有的悲从喜来，想起所受的种种屈辱，忍不住嚎啕大哭。马丫感同身受，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
正在这时，马骏带着马虎来了。看着大家在这里痛哭失声，问道：“我听说王片他们都走了，是吗？”
马丫止住泪水，答道：“是啊。走了，终于解脱了。这不，大家都在这里高兴地哭呢！”
“他们为什么走？怎么走的？知道吗？”马骏显然充满疑惑，这也是大家心中共同的问题。
马丫知道事涉无为子的安静和安全，无论如何都不能实话实说，于是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窗外有人喊了一声，说马丫，他们走了，你们也可以回家了。我赶紧找到五女去前院打听，这不，他们也是刚来这里。”马骏看了眼五女，五女重重点了两下头。
“哦。”马骏沉思片刻，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到：“怪了，我也是这样得到消息的。那会是谁呢？算了，先这样吧。你们先回，万一有什么事，再说。”
“好。”大家异口同声、喜上眉梢。
（三十一）
时间与河水一起流淌。虎途镇人的心情越来越坏。
他们不知道王神使为什么会走，不知道神学院还开不开，更不知道“福寿丹”还会不会按时供应。对于众“瘾君子”，更是度日如年，盼着王片在今夜或明天早晨如神降临。
约莫过了半月，虎途镇又过了宁静的一天，眼看太阳就要落山。突然，一声炮响，炮弹吱地划过头顶，直接击中大钟，“咣”的一声，虎头村人的心头无不强烈一震：哦的天啊。哦的娘啊、哦的神啊，各类惊叫声连成一片。马骏赶忙从镇公所跑出来，看了看被打了个豁口的大钟，骂道：“我日他祖宗。这他妈谁干的。”
骂声未落，就打东边黑压压跑来一群人。定睛一看，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海沙帮主王霸天，紧随两旁身后的正是王牙、王片、胡沁、李鬼、贾义、刘忙等诸神使，后边黑压压的都是拿枪执刃的神卫，大约有百十号人。与赴王片的婚宴完全不同，这次的“海沙帮”各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马骏心里一惊：“哦？啥状况？”
说话间，王霸天已经站在马骏面前。恶狠狠的说到：“说说，为什么？”这是马骏第一次听王霸天说话，声音低沉、嗓门沙哑，充满肃杀之气。
“啊？”马骏一头雾水，偷眼看看王片，见王片右耳蒙着纱布，对着马骏直喘粗气，一声不吭。马骏心感不好，马上陪其笑脸。“哦哦，王帮主，先里边坐，有什么事，咱好说。”
“不用了。就这里说。你就回答，为什么？”王霸天就像一尊黑煞神，一动不动。
“这这，王院长，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离开啊？”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不是你找人干的吗？”
“找人干？我干了什么啊，我什么也没干啊。我一直都纳闷，我们虎途镇没有亏待你啊，为什么走啊，我们都盼着你早日归来啊。”
“哼哼，我看你还是别他妈装蒜了。不是你是谁？瞧瞧老子的耳朵。要不是老子跑得快，这条小命也丢治理啦！”王片显然惊魂未定。
“小命？谁敢要尊贵的神使的命？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包括副院长和是个神卫，十一具尸首在学院主楼里，你不知道？唬弄鬼啊！”
“啊？!”马骏听王片这样一说，登时魂飞魄散。
（三十二）
王片所言不虚，那十一个家伙确实死了。
那天下午，王片和副院长、十神卫一干人等正在主楼开会，研究如何加强督促检查促使信徒多贡献鸡鸭鱼肉、大米白面乃至黄金白银以中饱私囊等事宜。副院长建议多印经书，高价出售。神卫甲建议“吃大户”，增加上门征收的次数。神卫丙则建议把村长都叫来，开个小会儿，建立其严格的赏罚制度，干得好的，奖励“福寿丹”、不好的，罚“教里津贴”。
一干人正说的热闹，忽然走进一个蒙面大汉，巍然屹立，气宇轩昂。
“什么人？要干什么？”神卫甲厉声问道。
“干什么？我正要问你们，你们这帮禽兽在干什么？还在图谋怎么害人？”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堂堂正正的神学院，只会助人，怎么可能害人？你他妈什么鸟人，敢来我神学院撒野？！知趣的，赶紧滚蛋。否则，老子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神卫甲更加出言不逊。
“我看该滚蛋的是你们。我这次来不准备打架，就是劝你们离开虎途镇，滚回你们的海沙帮好好做人。否则的话，我就只有硬请。”
“哈哈。口气不小啊。你小子什么人啊，虎途镇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快滚吧。否则，你看看这些人，各个儿都是护法，可由不得你嚣张。”神学院现在顺风顺水，王片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算是好言相劝。
“所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裁。你们干的好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三女怎么死的，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我劝你们快滚。我不想杀人，更不想坏了这里的童男童女的清誉。快滚。”无为子强按住内心的怒火。
王片听到这里，大惊失色。王帮主一行在这里胡搞搞出人命的事他怎么知道？这事要传出去，不仅海沙帮的名誉受损，恐怕连带他这神学院也开不下去了，这不是要断他的财路吗？跟要他的命差不多啊。想到这里，眉头一拧，恶从心生，不管是谁，这个人都必须死。
于是冲副院长使个眼色，大喊一声：“兄弟们。动手！”
众神卫早就跃跃欲试。听到王片下令，立即一哄而上，将无为子围得铁桶相似。只听得满厅噼啪作响，满室人影飞动，眨眼的功夫，屋里就只剩一个人站着了。副院长一看，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不肯报姓名的蒙面大汉。气急败坏，随手抽出飞刀，噌的一声就向无为子投去。无为子眼明手快，顺手接住，回手一甩，刀子夹着风声就朝王片这边飞来。副院长躲闪不及，飞刀传胸而过，力道不减，又朝王片飞来，王片慌忙一闪，飞刀从右脸飞过，嚓的插在墙上，还在呜呜作响。王片吓得屁滚尿流，摸头就跑，就手按动机关，跳进暗道，仓惶而逃。
无为子追赶不及，见暗道宽敞，正可以作为藏尸之处，于是三下五除二，将那些家伙的尸体移入暗道，一按按钮，机关复位，也算是消除了这些人的暴尸街头之忧。除副院长为自己的刀所伤之外，其他均毙于无为子的拳下。所以，无为子简单收拾一下就飞身离开，而后便去给马丫报信。因担心马丫害怕，边只说他们离开了。告诉马丫之后，接着又来到镇公所用同样的说法告诉了马骏，这才向虎头蜂走去。
（三十三）
离开虎途镇，无为子一路上都在犯嘀咕。毕竟是跑了一个，而且跑的是王片。除恶未尽，这就是重大隐患，如果海沙帮把帐算到虎途镇百姓头上，对虎途镇来说就可能成为浩劫。
回到不勤观，无为子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向师尊叙述一遍，五德真君也抑制不住愤怒之情。像这样的妖孽，杀了也就杀了，虽说是天生天杀，但在虎途镇这样“无法无天”的地方，代天而杀，替天行道，除魔卫道、斩妖卫民，也是不得已之事。因此，对于无为子失手杀贼，倒也不好求全责备。只是放跑了首恶，留下隐患，不免心生担忧，遂叮嘱无为子注意倾听、观察，有什么风吹草动，该出手时还出手。
无为子愿不打算要那些人的性命，还是想小惩大戒，以德服之。但是，看那些家伙凶神恶煞一般，出手就是杀招，稍微疏失，就可能丧身于乱刀之下，不免用了真力，起了杀机。所谓天发杀机，迅雷烈风；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翻覆。这一用真力，无为子的拳头上就带了锋，拳拳都有千钧重。想那些所谓神卫，欺压百姓可以，遇到真正高手，哪里抵挡得住，拳锋所及，莫不“肝脑涂地”，嗝儿屁着凉。那一刀也不过是借力打力，来了个顺水推舟而已。但是，毕竟是十一条性命，无论怎么说都犯了杀戒，回去不知道师尊将如何惩罚呢！
出乎无为子预料的是，师尊不仅没有惩罚，还提醒他注意防备海沙帮的报复，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心说，看来还是做对了。圣人不仅要有慈悲心肠，还要有霹雳手段，信矣！哈哈……。
（三十四）
自打海沙帮一干人等上岸，无为子就已经盯上了。等跟到了广场，看他们与镇长对话，不好马上现身，就飞身站在镇公所大门的屋脊上观察动静。看马骏被王片吓得面如土色，不免慨叹：哎，难怪海沙帮敢于如此胡作非为，连镇长都是软骨头，贼人能不猖狂？
只见王霸天再上前一步，喝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哎呀，我是真不知道啊，你让我说什么啊。”马骏已经语带哭腔。
王霸天见状，二话没说，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朝人群就是一枪，一名村民应声倒地。
“说不说？”王霸天声如炸雷，眼如兽血。没等马骏开口，回手又是一枪，又一村民倒地。又一枪，又一村民倒地。王霸天蹬着血红的双眼，一连开了6枪，打光了里边的所有子弹，总计也有六个村民命丧当场，其中包括两名妇女。
无为子看到王霸天如此凶残，再也按捺不住，高喊一声：住手。飞身而下，挥拳向王霸天打去。王霸天侧身躲过，便有王牙、胡沁、李鬼、贾义、刘忙等神使一拥而上，群战无为子。王片一看身形动作，立即叫道：“兄弟们，就是他。给兄弟们报仇啊。”王牙等闻听，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将无为子吞下，冲得更猛了。无为子看这帮家伙功力更深、招数更狠、心性更恶，不敢怠慢，暗自加了三成力，场面立即大变。眨眼功夫，五个人里边已经倒下了3个。王霸天见状，向群匪示个眼色，随即扑向马骏，将刀架在马骏的脖子上，众匪也发一声喊，冲进人群，一人逼住一个。王霸天即刻大喊“住手”。王牙和胡沁闻命，立即撤身。无为子往王霸天这边一看，再看看人群，立时明白，这仗很难再打下去了。
只听王霸天阴阳怪气地说道：“打呀、继续打呀。再打，老子就把这些人全杀了！让他们到阎王爷那里找你算账去。”
“大哥，我们那些兄弟就是他杀的。一定要他偿命啊。”王片再次咆哮。
“啊？”还没等王霸天答话，马骏先急了：“怎么，神学院的事是你干的？我说你谁啊。为什么要杀我们神学院的人？谁派你来的？我们虎途镇与你有何仇恨，你竟如此祸害我们？”马骏一阵连珠炮。他显然真的怒了。自那日王片等无辜失踪并被告知离开了，马骏的心里就一直打鼓。他们为什么会走？是虎途镇哪里得罪他们了吗？今后的福寿丹怎么办？等等，这一系列问号始终得不到答案，也始终未离开过他的心海、不时萦绕心头。今天，王片一口咬定有人在神学院杀人，而且一憋气杀了十几口人，把他弄得一头雾水：“要说王片说的是瞎话，似乎不对。否则，海沙帮断不会来这里杀人。如果说是，那么究竟是谁干的呢？现在，斜刺里崩出这么个人，居然就是那个杀人犯，还在这里充英雄，当街打死神使，这还了得？此时此刻，当着王霸天的面，如不赶紧撇清关系，不仅会连累到我，估计全镇人都得跟着陪葬。”于是，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无为子见马骏如此态度，深知他们还蒙在鼓里，是当众揭露海沙帮的时候了。于是说：“为什么杀？因为他们该杀所以必杀。”
“呵呵，该杀？我们怎么不知道？他们各个好好的，为什么该杀？”
“那都是羊粪蛋表面光。他们表面上传教行善，暗地里却坑蒙拐骗；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你们知道他们在神学院都干了什么吗？简直禽兽不如啊！”他原想把真相告诉大家，但顾及到孩子们的名声，硬生生又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什么禽兽不如？有证据没有啊，没有就不要胡说八道！”“是啊是啊。”此时此刻，众乡亲也怒了。心说，哪里来的匪类，给全镇惹这么大祸。
“哼哼。看来虎途镇的确没有掺乎此事。妈镇长，快命人将这贼人捆起来。捆了，就证明你们是无辜的。”马骏听王霸天这么一说，立即像是拨雾见了晴天，赶忙叫道：“马虎在吗？快将下面这个王八蛋捆起来。”“好。”马虎说着就要动手。
“不要。马虎大哥，你且住手。”看到此处，马丫再也看不下去了，从人群中挺身而出，大声喊道。
（三十五）
其实，自打那颗炮弹打坏大钟那时起，马丫就在人群当中了。当王片说到神学院的11个贼子被杀的时候，她也是大吃一惊。但转念一想，就都明白了。一想到三女的惨死、18位神丁神女的遭遇，想到这些畜生的丧尽天良，由不得暗自诅咒：死得好、本就该死。
然而，看到王片还活着，又不免忧上心头。海沙帮杀气腾腾而来，显然是来报复的。好在整个虎途镇就她一人知道谁人所为，也没有第二个人见过、认识无为子大哥，只要她守口如瓶，他们就找不到无为子头上。大不了，我来抗。
正想到此处，就看见王霸天开枪杀人了，憎恨之火更加高涨，刚要喊住手，就见无为子从天而降、喊了声住手就杀入禽兽群中。又见大哥龙腾虎跃，把众匪徒打得落花流水，恨不得亲自上阵，与大哥并肩作战。后见王霸天劫持了镇长和众乡亲，不禁暗骂卑鄙。当马虎就要出手捆绑无为子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站了出来，大喊“住手”。
无为子看马丫站了出来，情知大事不好，但已经来不及劝阻。马丫挺身站在无为子身前，慷慨陈词：“你们不能绑他。不管他是不是杀了人，我们都不能绑他。神学院的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整个海沙帮，都不过是一群海匪。”说着，那右手食指一指王片、又指王霸天、王牙等，边指边骂：“他、他、他，也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干的事，禽兽不如、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马骏、马虎以及众乡亲，各个大惊失色。马骏质问：“马丫，你给我住口。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难道你们是一伙儿的？”马骏这么一问，给王片帮了个大忙。此时此刻，即使他再喜欢马丫，也顾不得了。立即火上浇油：“啊？我说你对我爱搭不理的，原来外边有奸夫啊。这次是你们这俩奸夫淫妇一起设计的吧，杀了我、我们，好自个快活是吧。”
王片这么一说，人群顿时大乱。所有在场人的攻击矛头，迅速就转到了无为子和马丫二人头上，根本容不得他们辩解了。“啊，好个奸夫淫妇！”“杀了他俩，为全镇除害。”“杀、杀、杀！”
王霸天恶狠狠的看一眼马骏：“马镇长，你看。”
马骏一咬牙，对马虎喊到：“绑、都给我绑起来。”其实，打马丫站出来痛骂王霸天开始，马骏就对整件事产生了怀疑。联想起三女之死，就已经明白了八分。但是，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不能站在马丫一边。一来，只要他站错队，就立即掉脑袋，二来，福寿丹供应全靠海沙帮，他不能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因此，两片牙一咬，就昧了良心。
此时的无为子已经无意再战。他不能拿那么平民百姓的生命做赌注。他担不起这样的罪责。因此，当马虎来绑他的时候，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唯一让他心疼的是，马丫也要跟着他一起葬身此处了。
（三十六）
王霸天见无为子和马丫束手就擒，心里数不尽的高兴。嗯嗯了两声，就把刀从马骏的脖子上拿下来，问道：“马镇长，你看该怎么处置呢？”
“一切听帮主的。”似乎感觉这一句还不够，就又加了一句：“怎么处置都行。”
“好。依我说，凌迟处死。割下的肉给大家炖汤。”他话音未落，众匪徒就跟着大叫起来：“凌迟”、“凌迟”、“喝汤”、“喝汤”。一些不明就里的村民，也不由自主的举起拳头、跟着晃起来。
“哈哈，看来所有在场的人都支持凌迟处死。那就请镇长宣布吧。”
“我宣布？“
“是啊，你是一镇之长，你不宣布谁宣布。”
马骏见王霸天语气坚决不容反对，只好点点头，清清嗓子，大声宣布：“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海沙帮的好兄弟，我代表虎途镇政府宣布：我们面前这对奸夫淫妇作奸犯科，肆意屠杀神学院副院长和众神卫，破坏虎途镇安宁和法度，罪大恶极，必须严惩。按律处以凌迟，立即执行。”
“好、好、好”人群当中又是一阵乱喊。
正喊之间，天空突然彤云密布，哩哩啦啦的居然飘起了雪花，开始是一粒一粒，很快就是一片一片。此时正值三秋季节。三秋落雪，极其罕见。一些人不免起疑，莫非真有冤情？但也只是一转念之间。因为，大家刚刚从危难中解脱出来，又何必再节外生枝呢？
王霸天见漫天飞雪，不禁哈哈大笑：“哈哈，老天爷也帮我们啊。雪冻的肉，更鲜。”
众匪徒见帮主这样数，心里的疑问顿时烟消云散，情不自禁喊起：“万岁、万岁。”在场的村民，也再次举起拳头。有不少也跟着喊起了万岁。
（三十七）
无为子和马丫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背对而立。海沙帮的刽子手在一旁磨刀霍霍、准备午时三刻动手。马虎为王霸天与马骏各找了把椅子坐在监刑位置，时而交头接耳。这次的王霸天与上两次截然不同。或许是因为凌迟刑前的兴奋，话明显多了很多。马虎对马丫有这样的下场多少有些痛惜，但想到事关全镇人的生死福寿和护教大义，他也只得选择大义灭亲。台下的众匪徒各个摩拳擦掌、兴奋无比。众乡亲也是翘首以待、五味杂陈。马丫的父母当场就晕倒在地，被人送回家里休息。二老相对而泣，不停喊着“苦命的孩子”。
无为子心知在劫难逃，反而更加平静。担心马丫受不住，轻声问道：“马丫，怕吗？”
马丫早已横下了一条心，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能向邪恶低头。斩钉截铁的说：“不怕。此生能够与大哥一起共赴黄泉，够了。”说着，抬头看看飞舞的雪花，微微一笑，眼睛里流露着对美好的憧憬。
“你好好一个姑娘，却背负着奸夫淫妇的骂名，与我这杀人凶犯、夺命悍匪一道被凌迟处死，不后悔？”无为子对于此生能够为大道正义慷慨赴死，有一种强烈的神圣感。连累马丫背着奸夫淫妇的罪名一起被凌迟，这是他唯一愧疚的地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忍不住做此一问。
“不后悔。我做得正、行得端，上不愧苍天，中不愧父母、下不负良心，被这些禽兽污蔑成奸夫淫妇、处以凌迟，只能说明我做得对。生命事小，气节事大，因不屈服于匪类而死，死得其所，有什么好怕的！”
听完马丫这番话，无为子心下释然。所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眼前的马丫，不就是自己的知音吗？马丫虽是女流，但论见识和勇气，环顾整个虎途镇，有第二个吗？于是说道：
“马丫，可能会疼。我告诉你个法子可以减轻痛苦。”
“啥法子，大哥请说。”
“很简单，就是气沉丹田，默念六个字：唵-嘛呢-叭咪-吽。你念一遍我听听。”
“唵-嘛呢-叭咪-吽。”马丫照这无为子的节奏念了一遍。
“好好，就这样。啥也别想，就默默地念这六个字、反复念。今朝殉道义，正气贯苍穹。临刀向天笑，直似斩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