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浦笔记:桑葚情
说实话,我有个怪毛病,喜欢回忆。以至于,我花常长时间坐在书房,拧开台灯,在灯下,泡上一壶浓茶。书房,早已香气四溢,在茶香的氤氲中,静静地、频频地,回忆过去。回忆的内容,无非是儿时,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一些旧事。何故如此执着?因为不舍,因为有情,因为爱,所以执着。是的,过去的,点点滴滴永存心中。回忆,能生发我的激情。我有时,为我有如此超强的记忆力,而感到诧异。
曾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西大街往西尾端,有一个幽静的去处——拾骨寺。据说此地,是因有一座寺庙而得名。说是拾骨寺,打我懂事时起,我就没有看到寺。从文字上不难理解,拾骨寺是一座寺庙。但,建于何时?毁于何时?毁于战火?面积有多大?雄不雄伟?名气大不大?不清楚。怎么办?简单,考证一下。就可知晓。
我带着诸多的疑问,努力地想搞清楚,拾骨寺的来龙去脉。于是乎,我怀着敬畏之心,特意跑了许多图书馆,探究其渊源,去打捞历史时光的碎片。可惜,天不遂人愿,四个字,毫无结果。
近日,终于在姚老师(姚祥麟)的《板浦春秋》中寻觅到一点痕迹。《板浦春秋》第九章是这样记载的:“九寺庙”——国清禅寺、拾骨寺、关帝庙、天齐庙即古东嶽庙······
拾骨寺在岁月的长河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历史无法复原。有情有义的小镇人,依旧习惯把这个地方,称呼为拾骨寺。时至今日,我估计,现在提起拾骨寺,小镇上那些上了年纪,或和我岁数差不多大的人,或许还能记得这个地方。
孩提时,我就沉醉于这个地方。那时的拾骨寺,树多成林,一片一片的桑树林,一眼看不到边。密密匝匝的桑树上,结满了桑葚。
说到桑葚树,利用微信这个平台,多扯上几句闲话。听老一辈人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为什么有这样的说法?一问才知道,桑与“丧”音相近,民间忌讳;柳与“流”谐音,屋后植柳,有金钱财宝流出之嫌。
有点扯话了,还是回到桑葚话题吧!
桑葚,别名桑果、桑实等。桑葚,乃大自然的天然食物。
刨根问底,人类食桑葚的历史可谓久矣!
读书须夜读,夜读《诗经》。《诗经》里说:“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千年已过,《诗经》里的句子,是何等曼妙!今日读来仍然,令人神迷,我特别喜欢。读完,我把它一个字一个字抄下来,以飨读者。
足以可见,桑葚颗颗是诗,枝枝成句。
童年时,我在一条蜿蜒的深巷里居住。我的童年,那个特殊的年代,物资匮乏,加之家庭拮据,一大家人的吃喝,全靠父亲。平常没有零花钱买所谓的零食吃,更没有钱上街买水果吃。所以拾骨寺天然的桑葚,在我的印象里,属于我们儿时,最好的美食。桑葚,对于我而言,我怀有感恩二字。
民谚曰:“清明至,桑叶绿,谷雨时,桑葚紫”。每到谷雨时节,桑葚才真正成熟。成熟的桑葚个大、饱满、肉厚。趁这个大好时节,最妙的是邀上,巷子里的三五发小,一起去采摘桑葚,打打“牙祭”。
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从我家步行,不足十分钟,即可到达拾骨寺。隔老远,我们便闻到,空气中飘浮着甜甜的桑葚香,丝丝缕缕,甜甜腻腻。煞是喜人,鼻子只闻到一次,便怦然心动。几发小,就忍不住,各自爬上桑树,摘上一些,顺手塞进嘴里,汁多味美,酸甜食口,百吃不厌。
《食疗本草》载:桑葚,性微寒。食之补五藏,耳目聪明,利关节,和经脉,通血气,益精神。
桑葚即可食用,还可以酿酒,称桑子酒。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说说讲讲,当年那个采摘桑葚的孩子(我),后来求学、工作、成家娶妻生子,一晃大约四十年过去了。而童年时,给过我诸多欢乐的拾骨寺的桑葚林,却被开发商盖上了,数不清的商品房。曾经的桑葚林,给我留下了难以抹去的记忆。桑葚林,也成了我一个遥远的梦。想起来,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几天前,同事汪爱华,手里捧着桑葚。当我,看到桑葚这种食物,亲切之感顿时涌上心头,我喜出望外的问:“哪里来的?”
“校园里,桑树上摘的。”汪爱华答道。
桑葚牵动了我的情感。我对桑葚一直是有好感的。意外见到桑葚,神思跃动,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吃桑葚的童年。
桑葚,彻底点燃了,我对桑葚那些美好的回忆。故有了,以上这篇,题目叫《桑葚情》的小文。
作者简介:潘友国,土生土长板浦人。喜欢看书、写作。时常有小文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