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迟到：壶口瀑布
山东·老迟到
对壶口瀑布的最初印象，来自《黄河大合唱》的背景影像，伴随着“黄河在咆哮”的激昂旋律，那波澜壮阔的场景、雄壮磅礴的气势，便如同烙印一样刻在脑海深处，无时无刻不令我心向往之。
后来，拜读著名散文家梁衡先生的名篇《壶口瀑布》，我又被那生动形象的语言、引人入胜的描述所吸引，被那勇往直前、刚强坚韧的精神所感染，心情随文字而澎湃，思想伴精神而升华，简直如痴如醉。从此，更坚定了我身临其境的决心。
欲行前，我对照地图，认真做了番功课，看到黄河由北向南流经壶口，成为晋陕分界线，河东为山西省吉县壶口镇，河西为陕西省宜川县壶口镇。山西之行，我先从晋东的壶关县出了太行山大峡谷，经长治到临汾，再转车到达吉县壶口镇，由东向西横穿了整个三晋大地，行程足有400公里。在临汾，每天开往壶口景区的车寥寥无几，这与旅游发达、交通便利的想象差得有些远。
真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当车停景区，已是午饭时间，但在风景的诱惑下，我没有丝毫饥饿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睹为快。
置身黄河岸边，我国第二大瀑布、世界上最大的黄色瀑布便横亘在眼前。这晋陕两省共有的壶口瀑布，由于对岸地势较高，不是最佳观赏位置，游客屈指可数，而在山西这边，裸露的河床里，人头攒动，形成鲜明对比。再放眼向北望去，视野里的黄河，足有上百米宽，河水汹涌而来，流经眼前，突然被压缩到二三十米，悬崖沟壑宛若一个壶嘴，激流飞泻而下，形成“千里黄河一壶收”的壮观景象。
似乎，有如万马长啸，震耳巨响在河谷中回荡。我有些迫不及待，快步走在深入河床与栈道相连的石桥上。
站在桥上，看黄河之水天上来，又念奔流到海不复回，那种意象之美、意境之趣、品味之乐，非亲历而不可得，教人感慨万千，又喜不自禁。
在河床上有个“龙洞”，为河水经年累月冲刷而成的半地下石洞，天然石砌成的洞口上方，有华国锋的题字：“黄河奇观。”洞的周围用栏杆圈着，鲜有游人靠近，他们都好像忽视了这处所在，急匆匆地向着瀑布方向走去。
行至此，空气已是湿漉漉的，四周飘着细细水雾，轰鸣声由远及近，如雷贯耳，“壶口”近在眼前。
走近河水岸边的护栏处，与黄河之水近在咫尺，远远望去，似千军万马之状，呈排山倒海之势，浩浩荡荡而来，流到脚边，遇到二十多米高的陡崖，随即更加聚集，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瞬间凝成一股磅礴力量，倾注而泻，声势愈加巨大。
刚才一眼远望，水携黄沙，满目黄色，微波细澜，徐缓有致，似乎有种含情的娇羞，自管静静地流淌。再一眼近观，河水遇崖跌落，旋即碰撞，又迅速扬起，一片片洁白，似盛开的朵朵雪莲，似汹涌而起的海浪，白得耀眼，此起彼伏，与刚见的颜色截然不同，也早已寻不见上一眼的柔情，只见澎湃着，激情着，昂扬着，争先恐后，奋勇无前，像在宣泄势不可挡的无尽力量，像在展示百折不挠的坚韧刚强，让人不禁联想到面临困境的豪放。
奔腾吧，黄河!
你听，无需侧耳，只管站在那儿、走在那儿即可，也不必在意有人们时而发出的尖声呼叫，那激流勇进的声音，雄壮豪迈，不带任何嘈杂，如惊雷滚滚，似万马奔腾，轰天裂地一般，雄浑高昂，激情四射，震耳欲聋。
再把目光转向“壶嘴”，顺着它的方向看去，一条凹下去被当地人叫作“龙槽”的大沟，有几十米深。黄河之水，源源不断，顺势而下，跌落沟底，看上去，如同煮沸了的水，下面水气升腾，悬空处水花四溅，地上水雾弥漫开来，在空中飘飘洒洒，如雾似缕，构成“晴空洒雨”的美好景象。
这时，巨大的轰鸣声，会让你忘记了一切，完全陶醉在声响和画面构成的实景中，那种阵势，那种姿态，那种力量，直击着胸怀，涤荡着心扉。
此情此景，还有谁能不沉醉其中呢?倘若不是有人为了拍照，拍下肩膀提个醒，你定会如岩石一般旁若无人，陪伴着滔滔不绝的水流，静寂无声，温情无语。
在这上百米的岸边，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也不记得驻足站立了多少次。每次停下来，视角不同，闯进眼帘的景象不同，但那种喷薄的力量、昂扬的姿态、不屈的精神，总是相同的，但凡看一眼，就会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当我醉心于壮美而不能自拔时，听到身边有个声音传来：“快看!多美呀!”
循着声音，我看到有位身着摄影装备的中年发烧友，她一边招呼着同伴，一边托起单反相机对着悬挂的彩虹，自信地按下了快门。
阳光下，那道绚烂的彩虹，平稳地悬在瀑布之上，均匀的宽，多彩的色，亮丽极了。彩虹之下，涛声滚滚，水花飞溅;其上，晴空万里，空旷辽阔。这一道彩虹，装饰了天地，任凭响声如雷，波涛翻滚，卷起千堆雪，她只管全神贯注地萦绕在上方，安静得不说一句话。这“霓虹戏水”的奇观，着实美丽异常，给人无限惊喜。
我怀着崇敬之情，漫步在黄河裸露的河床上，观看着，聆听着，想象着，心情惬意，心潮澎湃。其实，每一名炎黄子孙，都有一种黄河情结。这种情结，根植在成长的岁月里，根植在生命的血液里。铺天盖地的河水，惊天动地的水声，奏响的是一曲时代乐章。我置身在黄河的怀抱里，仿佛成为其中的一滴，融进滚滚巨流之中，奋勇奔流，永不停息。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老迟到，山东省散文协会会员;爱生活爱旅行，走过千山万水，珍惜行履年华，闲暇码文字，回味照初心。作品散见于《中国纪检监察》《烟台日报》《皖西日报》等报刊和微刊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