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刘佳玉《​低头见爱》

低头见爱

章贡中学 刘佳玉

冬的夜晚，执笔坐于桌前，直面那如江水般难以停阻、难以尽灭的习题军们，身后，满墙书卷。每待做完一页抬起眼看那静立窗边的挂钟，时间早已窜过许多，更不敢想书至何时才算终了。竟是在此般气候下觉得，燥热。可父亲就是那么突兀地推开了门。

“哟，小屁孩，写作业啊？我带了好东西诶，你猜是什么？”

多大的人了都，还天天小屁孩小屁孩地唤我……好东西又能为何物，笔、本子、手工，想来想去无非若此，有何可罕？

也便敷衍性的转了头去，看上一眼：哦，吃的啊，好好好，我写作业啊，给妹妹去吧。

说罢扭头，装弄一副无暇顾及的模态，仅是眼角余光望见，父亲那显得沮丧的背影顿了一下，拿起那一箱零食，一点点把门关上了。

之后几时也未察觉何事，照例在第二天早晨起床穿衣洗漱吃饭，而后下了楼，于灰蒙蒙的天空之下解开自行车锁，刚欲跨上，低头，却忽地止住了动作：前篮后篮里，零零散散一片色彩：果冻、奶糖、麻辣、坚果……再看见那卷在框边的一张半皱的纸条：“小屁孩，天天上学，早起贪黑的，多照顾点自己。”

看罢，将零食与便条一并拢起，放入书包那淡粉的夹层中，视线转至远方，才觉，刚才眼前的花花绿绿已变得无比模糊。抬手，拭到泪。

摇晃着跨上步子，蹬起，脚下那原本无比轻快的车啊，怎么这回再也踏不动了，只觉，那难以言说的重……

是爱系住了我。它说，停会吧，停会吧，多回头望望那爱你的人……

忽而又察觉，我的泪，拭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