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游纪》出品人丁宇:演员拿40%钱是杀鸡取卵

丁宇,北京红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CEO、编剧、出品人、制片人。他最早干过管理工厂的工作,后来转行做编剧,同朋友一起开了红龙文化传媒公司。他担当CEO主抓内容生产、艺人资源、影视制作、衍生平台、落地漫展等等。他曾制作原创二次元综艺节目:COSPLAY主题真人秀《超级变身》、ACG舞蹈竞技类真人秀《舞动次元》。

3月初,他的红龙公司完成A轮千万融资,上海云椿基金领投。在本轮融资后,红龙估值1.7亿。与此同时,他公司今年最大IP魔幻系列网络电影《魔游纪》正式定档日期也确定在了3月17日热映!所以,在腾讯视频组织的《魔游纪》看片会上,丁宇接受了独家专访,谈了一下创作心得,他希望大家能互相传播,安利一下这部良心大戏。

他透露目前市面上超级IP类的热播剧,演员片酬至少都占总投资40%以上。不过,他们公司没有那么多钱来请大明星,《魔游纪》总投入近2000万,单部成本300万,在腾讯视频的评级为S+级别(最高级),给出重要推荐位,但营销费才100万人民币。偏偏相比唐人网剧《无心法师》1000万营销费,还有侯鸿亮+孔笙组合的网剧《鬼吹灯之精绝古城》4000万天价营销费,小巫见大巫。

谈创业:从生意失败到红龙CEO

丁宇在2015年左右,由于做其它生意失败,遇见了挫折,便选择闷在家里写东西。后来,朋友找到他,觉得丁宇有十年写作经验,挺有想法,就建议他往编剧方面发展。从此,丁宇开始写剧本赚钱。没想到干编剧一年多,有公司就挖他过去做编剧统筹。为了对这个行业有了解,丁宇从此开始跟组干编剧。

丁宇以前管理过工厂,就说;“公司我就带着管理吧”。接着,他就一人连带制片、公司运营、编剧全负责。当时大量给电视台做节目,但内容做的没意思,因为都是千篇一律的模块化东西。所以,公司高层决定既然进入这个行业,就心大点、野一点。当时,丁宇自己先进修一个导演,拍一些微电影、广告片。等到时机成熟了,就在圈里找几个好朋友,创立了红龙文化传媒公司。

最初,公司以“红龙”命名,还是几个合伙人脑洞出来,大家认为小龙挺可爱的。他们开始以二次元作为切入口,做年轻人喜欢的二次元综艺节目。早做了《超级变身》《舞动次元》两档综艺之后,对这个人群有一个全新的认识。然后,大家又觉得看综艺人群还是太少,所以准备开始做网剧《魔游纪》。

谈《魔游纪》:找到《西游记》的精髓

《魔游纪》海报

丁宇透露由于二次元的孩子们喜欢架空世界,所以他们准备去搭建这么一个能拍几年的系列剧。他先请了五个编剧,做了四个月左右时间世界观,把《山海经》《封神演义》《西游记》《略微草堂笔记》都串联了,然后做了一年的拍摄筹备工作。

在这里,丁宇针对包括人物表、关系、立意都做了一些独到解析:唐僧在《西游记》原著中奶名就叫江流儿,因为他是在江中被师傅捞出来的,结果《西游记之大圣归来》把这个名字带火了,他们顺理成章把小正太叫江流儿。猪刚鬣,他们则用风做解析,这人物叫“颲”。“天诛焱”取自于原著中大闹天宫与三味真火烧着的结合体。因为沙悟净在流沙河得名,那条河在原著中地理位置是偃都,取名为“偃流沙”。

四个人就构成“火风地水”四个元素,其实表面每个人背后,都隐藏了很多寓意,多数观众看的是热闹,但许多人喜欢解析这些,看背后的含义。包括凌虚子、迦楼罗,因为本身也是《天龙八部》其中一部。在《西游记》中也是金翅大鹏,当然我们不能用宗教符号,但实际在中国是有关联的。

据丁宇介绍,《魔游纪》导演回宇曾跟自己合作过很长时间了,他大学时候就拿DV去拍摄短片,对这个行业非常有热情。丁宇曾对他说,“你很有才华,但是我们还稚嫩,行业中都在底层吧,都需要一个机会。”当这个项目给丁宇导演时,他推掉了所有工作,光是筹备时间就用了一年。

在最后拍摄时候,他在对话打斗等镜头调度,都通过数年积攒的经验,拍得非常有想法。包括年轻摄影师赵晓峰首次接触这个项目后,他当时就做了一份关于摄影的阐述,里面有很多建设性的点子。对镜头调度、宏大世界观,也很有自己理解。

丁宇认为《魔游纪》其实挺违背现在主流的审美,中国观众现在都更喜欢糖水片,姑娘小伙都漂漂亮亮,脸上都干干净净的。他们则选择了比较“脏”的方式,“脏”来自于做面的层次、背景质感的层次啊,因此风险挺大的。尤其在第一集时候,三个人特写时候,脸上雀斑都能很清晰呈现给观众。导致很多年轻的人,都吐槽说你们连妆都不化,其实这个戏是质感和生活那种历练的。因为从他们生活背景说,常年风吹日晒、跑东跑西,他们肤质和材质就应该如此。

至于观众能否接受,几位主创真不知道,因为这种片子没成功过,也很难讨巧。而针对网友认为《魔游纪》是山寨版《西游记》的争议,丁宇认为《魔游纪》的故事其实更为独立。他们曾花许多时间做功课,就是要找到其中的精髓。他老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会“抄”的人,意思:取其精华,然后把自己的东西融会贯通,去表达出来。至于其他的质疑,他认为就交给大家去评价了。

预算低:干脆全国取景实拍

由于《魔游纪》的费用预算很低,每一集连300万预算都没有,又是一个魔幻世界,所以主创们就去想如何去表现。市面上魔幻世界就有几种,要不就是电脑特效很炫酷,要不就是场景宏大性,靠大型建模去完成,但这些《魔游纪》主创都做不到。所以,各大主创选择了走遍全国实景拍摄壮美魔幻世界。

丁宇称,“中国很美很大地貌,科神地貌、高山草地地貌都很美,我们希望让大家看一些没有的,观众老说你看外国魔幻大片,加拿大好美啊!冰岛好棒啊!其实他们不知道中国也有这些,只是没有看到。我们也是希望通过这些方式,让大家看到爱看的。”

此后,《魔游纪》先选景两个多月,赴景一个多月。当时连青海、云南等地美景都选好了,却因为经费实在承受不起只能放弃。 就像首集中,百花羞和奎木狼跑到那个树林,只能在横店象山找了一块树林。尽管资金和时间有限,但悬空寺、金山寺、女儿国等古典魔幻场景,都拍得壮丽酷炫、气势磅礴,让人叹为观止。

谈无奈:从网剧改为网大

如今,网剧本身是一个很难赚钱的项目,多数是在推IP,尽管传播更多,却不收费。网大就是纯付费电波一个内容,所以收益大有不同。对平台方来说,一个有收益,一个没收益。所以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网大这两年出这么多,因为是直接面对消费市场的,有收益的。网剧则正经收入很少,你不靠付费,收益只有广告和平台方给你的,但是平台方也会在项目选择上,十分慎重。

所以,《魔游纪》的主创们先在海塔尔拍了一集,发给腾讯视频看过之后,对方非常喜欢。双方从这一集开始去探讨,当时也是网剧的剧情模式,但是当时网剧的立项成本很高,所以经过核算成本之后,红龙公司感觉自己实在承受不了。不过,腾讯一直没放弃这个项目,红龙团队就把12集网剧,改成了6集一季的网络大电影。

“你可以看出来,《魔游纪》每集从电影结构来说,不是特别完整的电影结构。启程转折和节奏上有些怪,因为是上下两集的合并。”其实尝试长篇的网大,早在美剧就普遍流行,包括《冰与火之歌》《西部世界》都是50-60分钟一集,观众对这个时间长度,也比较能接受。丁宇说,“所以当时我考虑网大这个市场是 TO C市场,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去看这个戏。”

虽然腾讯视频给了《魔游纪》一个保底金额,还给评级为S+级别(最高级),但保底金额虽然覆盖不了成本。对此,丁宇怀着自嘲精神说:“起码不会让我们血本无归。所以当有了这个之后,我们就决定还是不考虑有哪些收益,还是考虑怎么把好片子呈现给大家。”

演员拿40%成本是杀鸡取卵

丁宇坦言,如今大部分电视剧40%成本都被演员拿走的,这种是急功近利、杀鸡取卵的行为。因为要一个好的内容市场,才能有更好的价格,他说,“所以我觉得这个是后续才能慢慢回归市场,对我们来说,请不起大卡司,把费用用到制作上,包括这个片主创费用都很低,像导演、摄影都一年了,片酬连20万都没有。所以大家做这个项目,就是对这个行业的喜欢,一群年轻人做一个自己项目,做一个自己喜欢的作品。”

由于实景拍摄加分,资金用在了制作上,魔幻特效尽量简化,武打想法设法出彩,避免了多数网剧五毛特效的诟病。对此他解释称,“你知道有多少费用时候,就需要多少聪明,特效有很多时候,重要一点是不违和,其实效果这些吧,其实经过这些年工业化的,特效都很同质化了,无论是粒子啊建模啊,形势已经很固定化了。不违和来源于你是不是用对了地方,你是不是选对了时间点和选对了展现方式。”

《魔游纪》的团队跟视效总监开会时,编导、出品人、制片人在谈想法,视效总监在砍时间,就是这么一个冲撞过程,不用我们去找平衡点。不断去测试,不断去测试,包括在分镜中去做成动态分镜,去感受是不是能符合这种效果,能承受,在这种完成中去考虑完成这个。

丁宇曾在前几日的发布会上,开玩笑地说道“他们特效看似六毛,实则一块二。”给自己团队鼓励。他谦虚称,“”我们知道这个特效水平其实是很基础的特效,因为还是那句话,特效很吃成本的,吃人工和设备,其实我们开玩笑的说,五毛代表了特效制作行业均价,我们就是均价,能不能聪明一点呢,这个事情让他变得更有价值一些,让他看起来更高大上一些。”

《三少爷的剑》看中是意境和比武人较量

他还用徐克监制《三少爷的剑》为例,“其实看最后一场山顶决战时候,那个山的定格建模,每一帧都很假。但你会觉得两个剑客在山顶云绕之中去比剑,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特效不是那么重要的。因为你看中的是意境和这场比武人之间的较量,这就是看片的视觉重点,旁边的忽略掉,只会看视觉重点。从美学和构图角度上说的,我觉得剧情角度说也是一样,当你剧情到了那个点,你需要关注的是那个时候,你就会忽略掉这些重要的东西。”

别让比你更有才华的人更努力

释凡:如何看《孤芳不自赏》曝出演员都有替身、绿幕特效太假的争议?

丁宇:我觉得这个事情是这样,每个制片人都有自己的苦,演员们都有自己选择,这个事情谁也评价不了。有这种市场,就有这种产品,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个跟我们还太远。

释凡:您对《魔游纪》有市场预期吗?

丁宇:还是那句话,市场决定的,我们不好判断,还是把自己做到最好。我目标是对的起自己,好好努力每一天。

释凡:《魔游纪》总共拍摄时间有多长?

丁宇:说实话,我们时间也很少,没有那么多预算,我个人追求是工作效率,我们全程拍下来,大概90天不到,一共只有四五个大夜。但是没办法,因为必须要赶效率。我说我会追求极致工作效率,白天工作时间内,我会让你累得生不如死,但是晚上我会给你充足的休息时间,让你有第二天。我们这个团队很年轻,都是很多90年的孩子,他们精力很旺盛。当他们看到这个片子轮廓时候,他们也会认为这是一个值得自己付出和努力的片子,所以工作效率相当高。

释凡:能透露下您的最新工作计划吗?

丁宇:今年上半年,还有两个单独系列网大,《风魔纪》系列《雷震子传》《土行孙传》,加上我个人喜欢反英雄角色,下半年可能是《魔游纪》第二季,可能以网剧形势去生产。第二季应该以连续剧形势去上,电视台和网台联动,如果电视台谈得不好,我们跟腾讯继续去合作,我觉得品质好,在项目收益上,是很有价值的,虽然单片收益没有,但是从长远IP孵化角度来说,我还是希望能有些坚持,把项目做下去。我们计划两到三年后,去拍大银幕电影。

释凡:如何看现在各大网剧、网大造假现象?

丁宇:这个事情去年已经开始禁止了,几个视频网站都有防刷机制,后续会洗净一些。

释凡:平时最爱看哪些影视剧?

丁宇:我是美剧粉丝,今年《西部世界》前几年一直看《冰与火之歌》,后来太虐心追不下去了,一直看烧脑的比较感兴趣。

释凡:如何给新进入影视圈的人一句忠告?

丁宇:还是努力勤奋,任何行业都一样,千万别让比你更有才华的人更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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