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老师之后
灵璧随笔
难忘当年的野菊花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是何原因,我老觉得自己夜里失眠。上半夜看手机已到十一点多,熬得上眼皮粘着下眼皮,可是到了下半夜的凌晨四点多就从梦里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是年龄大了?心理负担重了?还是看书太兴奋了?不得而知。看看头上根根脱落的白发,才知道岁月的利刃又在脑门上刻了一刀。有时我就想:人活着活着,咋就没有了呢。友人劝我说,去医院看看吧,可是神经衰弱了。但是性格执拗的我没当一回事。
记得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因教学工作压力大,我夜夜失眠,头发不停地脱落,每天脑子都昏昏沉沉的。有位师姐告诉我说,枕野菊花枕头很有疗效。野菊花性淡清凉,安神补脑,可以试一下。
做枕头需要很多干菊花,上哪找那么多野菊花,我只好望梅止渴。后来,我的失眠症更严重了,没办法只好夜夜备课、看书、写作,把时间打发掉。
到了秋天,有次我和同事们在办公室里聊天,不经意间提到了找野菊花的事。我表兄陶立信老师说,他有鼻炎,只要感冒就犯病,鼻子不透气,头脑昏痛,班里的孩子们利用星期天给他摘来了半袋子苍耳(俗称抢拉子),说可以熬茶喝治鼻炎。(不知真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们谈话内容恰好被进办公室把作业本的班长听到了。她不动声色地回到班里,把我需要野菊花做枕头治失眠症的消息告诉了同学们。
那时,我们这里的学校还没有实行营养午餐计划,孩子们中午放学必须回家吃午饭。饭后至下午上课中间有三个多小时的作息时间。于是,孩子们到家匆匆忙忙吃午饭,快速地向学校聚拢,不知内幕的家长叫道:“那么早去学校干啥呢?”孩子们笑而不答,背起书包就跑,眨眼间就没有了踪影。
在班长的带领下,孩子们来到了学校后面的磬云山下,顺着通向土山村的大山沟一路向北,寻找野菊花去了。他们冒着酷暑,顶着毒辣辣的太阳,你一朵他一朵地采摘着。有时还能寻到香端子、野枣儿,山里红等果实,随手摘下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恰似一群欢快的鸟儿。
大预备铃响起的时侯,满头是汗,满脸通红的孩子们才从山沟里跑来。他们满载而归,把半蛇皮口袋的野菊花送到我手上,说“老师,野菊花采来了,您回家把它晒干装进枕头里吧!”
望着这沾满孩子们汗水的野菊花,望着这一群可爱的磬乡娃,我的眼睛湿润了。孩子们呀,你们就是那一朵朵芳香四溢的野菊花……
如今,我已经离开了三尺讲台十几年了,融入到隧波逐流的务工大军中,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纯洁的野菊花。
哦,难忘当年那芳香四溢的野菊花哟!叫我如何找到它!
2021年除夕匆匆草
刘培银(似水流年)灵璧县渔沟镇庆云村人。1999年县进修学校中师毕业,曾任小学代课教师21年。在山西《学习报》,《安徽消费者报》《拂晓报》上发表过小说散文十多篇并获过奖。灵璧家园网优秀写手,现在嘉美特服饰公司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