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128）皇上断袖

读通鉴（128）断袖之交

建平三年丁巳，公元前4年，春，正月，立广德夷王弟广汉为广平王。

癸卯，帝太太后所居桂宫正殿火。

皇上使使者召丞相平当，欲封之。平当病笃，不应召。室家都劝平当："难道不能强起受侯印为子孙留着吗？"

平当说："吾居大位，已负素餐责备。起而受侯印，还卧而死，死有余罪。今不起来接受，才是真正为子孙！"遂上书乞骸骨，皇上不许。三月，己酉，平当薨。

有星孛于河鼓。

夏，四月，丁酉，王嘉为丞相，河南太守王崇为御史大夫。王崇，京兆尹王骏之子。王嘉以时政苛急，郡国守相数有变动，于是上疏说："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与！'故继世立诸侯，象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天下择良臣、立命卿以辅国。居此国，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依附而生。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遗使持节赦其罪，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心里忌惮。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张敞，张敞收杀之，其家自冤，使者覆狱，劾张敞贼杀人，皇上逮捕张敞下狱，碰上赦免；亡命十数日，成帝征张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隶、部刺史举劾苛细，发扬阴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壹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过，增加成罪，言于刺史、司隶，或上书告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前山阳亡徒苏令等纵横，吏士临难，莫肯伏节死义，以守、相威权素夺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为故纵，遣使者赐金，尉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其善治民之吏，有章劾事留中，会赦壹解。这些老规矩：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于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阔略，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逐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养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

王嘉因此推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者，天子纳而用之。

六月，立鲁顷王子部乡侯闵为王。

皇上以寝疾未定，冬，十一月，壬子，令太皇太后下诏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祠，罢南、北郊。皇上亦不能亲至甘泉、河东，遣有司行事而礼祠焉。

无盐危山土自起覆草，如驰道状；又，瓠山石转立。东平王刘云及王后谒自已去石所在地搞礼祭，治石象瓠山立石，束倍草，并祠之。河内息夫躬、长安孙宠相与谋划共同告发，说："此取封侯之计也。"

于是与中郎谷师谭共因中常侍宋弘上变事，告东平王刘云。这时皇上被疾病困扰，多所恶，事下有司，逮王后谒下狱验治；服"祠祭诅祝上，为刘云求为天子，以为石立，宣帝起之表也。"有司请诛东平王，有诏，废徙房陵。刘云自杀，谒并舅伍宏及成帝舅安成共侯夫人放，皆弃市。事连御史大夫王崇，左迁大司农。擢宠为南阳太守，谭颍川都尉，孙弘、息夫躬皆光禄大夫、左曹、给事中。

建平四年戊午，公元前3年春，正月，大旱。

关东民无故惊走，持稿或槀一枚，转相赠付，说是行西王母筹，道中相过逢，多至千数，或被发徒跣，或夜折关，或逾墙入，或乘车骑奔驰，以置驿传行，经历郡国二十六至京师，不可禁止。民众又聚会里巷阡陌，设张博具，歌舞祠西王母，至秋乃止。

注：这种手法，发展到今天就是传销，安利用得最多的那种手法。

皇上欲封傅太后堂弟侍中、光禄大夫傅商，尚书仆射平陵郑崇劝谏说："孝成皇帝封亲舅五侯，天为赤黄，昼昏，日中有黑气。孔乡侯，皇后父，高武侯以三公封，尚有因缘。今无故欲复封傅商，坏乱制度，逆天人之心，非傅氏之福也！臣愿以身命当国咎！"郑崇因持诏书案起。傅太后大怒说："何有为天子乃反为一臣所颛制邪！"

二月，癸卯，皇上于是下诏封傅商为汝昌侯。

驸马都尉、侍中云阳董贤得幸于皇上，出则参乘，入御左右，赏赐累巨万，贵震朝廷。常与皇上共同卧起。一次睡午觉，董贤侧睡压着皇上衣袖，皇上欲起，董贤未觉察，皇上不欲动董贤，于是断袖而起。又诏董贤之妻得通引籍殿中，止贤庐。又召董贤妹妹以为昭仪，位次皇后。董昭仪及董贤与妻旦夕在皇上身边，并侍左右。以董贤父董恭为少府，赐爵关内侯。下诏将作大匠为董贤起大第北阙下，重殿，洞门，土木之功，穷极技巧。赐武库禁兵，上方珍宝。其选物上弟尽在董氏，而乘舆所服乃其副也。及至东园秘器、珠襦、玉柙，豫以赐董贤，无不备具。又令将作为董贤起冢茔义陵旁，内为便房，刚柏题凑，外为徼道，周垣数里，门阙罘罳甚盛。

郑崇以董贤贵宠过度谏皇上，由是重得罪，数以职事见责；发疾颈痈，欲乞骸骨，不敢。尚书令赵昌佞谄，一向要危害郑崇；知见疏，因奏"崇与宗族通，疑有奸，请治。"

皇上责郑崇说："君门如市人，何以欲禁切主上？"

郑崇对答说："臣门如市，臣心如水。愿得考覆！"皇上怒，下郑崇进监狱。司隶孙宝上书说："按尚书令赵昌奏仆射郑崇一案，覆治，榜掠将死，卒无一辞，道路称冤。疑赵昌与郑崇内有纤介，浸润相陷。自禁门枢机近臣，蒙受冤谮，亏损国家，为谤不小。臣请治赵昌以解众心。"书奏，皇上下诏说："司隶孙宝附下罔上，以春月作诋欺，遂其奸心，盖国之贼也。免孙宝为庶人。"郑崇竟死狱中。

注：国家顶层机器已经锈到根子了，脏乱差三个字。

二月，丁卯，诸吏、散骑、光禄勋贾延为御史大夫。

皇上欲封董贤为侯而未找到机会，侍中傅嘉劝皇上定息夫躬、孙宠告东平本章，掇去宋弘，更言因董贤以闻，欲以其功侯，皆先赐爵关内侯。很快，皇上欲封董贤等而心里忌惮王嘉，于是先让孔乡侯傅晏持诏书示丞相、御史。于是王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密奏："窃见董贤等三人始赐爵，众庶匈匈，大家都说董贤贵，其余跟着蒙恩，至今流言未解。陛下仁恩于董贤等不已，宜暴董贤等本奏语言，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考合古今，明正其义，然后乃加爵土；不然，恐大失众心，海内引领而议。暴评其事，必有言当封者，在陛下所从；天下虽不说，咎有所分，不独在陛下。前定陵侯淳于长初封，其事亦议，大司农谷永以淳于长当封侯；众人归咎于谷永，先帝不独蒙其讥。臣王嘉，臣贾延，材驽不称，死有余责，知顺指不迕，可得容身须臾。所以不敢者，思报厚恩。"皇上不得已，且为之止。

注：国运这种事，有时候也挺奇怪的，大汉外部危机处理完了之后，内部就出了成帝和哀帝两个败家的帝王，成帝是弱，哀帝则荒唐。他是一个同性恋，这个董贤也因为是皇帝的同性情人而上了史书，而且还留下断袖的典故。